大概是身邊沒有親人照顧、又自己東奔西跑賺錢生活的關係,溫淺予一直感覺自己特別堅強、臨危不懼,不會為任何俗事動容,完全沉浸在成為設計師的夢想小世界裡。
可是那天被人打得滿身是傷,又見到血之後,他真的驚魂未定。
獨自呆在房間裡,總是會回憶起當時的恐懼與慌張。
這晚剛剛進入夢鄉,小美人又陷入混亂的思緒當中。
總好像有可怕的人在眼前晃動,揮舞著寒光四溢的刀具。
他心跳加速,忽然睜開眼睛,滿臉冷汗地急促呼吸,不禁揪著枕頭,想起左煜毫不猶豫朝自己撲過來擋住那把刀的瞬間,心情莫名其妙到難以形容。
看來這個冬天,註定要與失眠為伴了。
溫淺予深呼吸了下,拿起閃爍提示燈的手機,看見那個傻瓜發來的微信,心情才稍微平靜。
“你不用再煲湯了,那天我隨便說說的。”
左煜如是講。
溫淺予翻身趴在枕頭上,回覆道:“那麼難喝嗎?”
過了片刻,左煜就發來視訊通話的請求。
溫淺予猶豫了一下,接通後馬上看到他深更半夜裡精神抖擻地坐在病床上的模樣,不禁無語地嘟囔:“受這麼重的傷還不好好休息,你瘋啦?”
左煜吃著葡萄笑:“你這樣特別像貞子。”
溫淺予隨手把長髮撩開,起身說:“快睡吧。”
“你怎麼不睡?”左煜問:“難道是驚魂未定,難以入眠?”
溫淺予無言以對,他臉色有些蒼白,看起來比平時更脆弱。
左煜順嘴就說:“要我陪你嗎?”
溫淺予實在是不懂他口無遮攔個什麼勁兒,皺眉哼了聲:“不怕我強/暴你了?”
左煜笑了兩聲:“怕什麼,來呀。”
小美人頓時沉默,覺得這個曾經義正言辭的直男叫自己無言以對。
左煜把水果放到一邊:“不瞎扯了,我跟你說正經的,你會開車嗎?”
“有駕照,沒開過。”溫淺予實話實說。
“那你明天把我車取來,帶我去個地方。”左煜認真道:“週末你總不會有課吧?”
“都快成殘疾了還到處胡鬧,我不取。”溫淺予拒絕。
左煜著急:“哎喲喂,那刀當時被肋骨擋住了,其實沒有多嚴重,我是有很重要的正經事才必須出去的,我得要見個客戶。”
“那你怎麼不找你家裡人幫忙?”溫淺予問。
“他們覺得身體更重要,讓我派手下的人去。”左煜煩悶:“這客戶我談了很久,人家終於有空來北京,明天上半年的收入就指望他了,算我求你成不?搞定的話你想要什麼裙子都給你買。”
“裙你妹……”溫淺予不愛他這傢伙賤賤的語氣,卻還是答應:“好吧。”
“那晚安。”左煜高興地掛掉電話。
溫淺予喝了口水後重新躺回被窩裡,因為短暫的交談,原本緊繃而混亂的心情莫名其妙地恢復許多,輕輕閉上眼睛,倒也很快便進入了夢鄉。
——
無論缺心眼的左煜怎麼強調自己身強力壯,但受了嚴重外傷的他還是很憔悴,臉色沒有平時那麼神采奕奕。
如約前來的溫淺予很擔心,站在病房裡說:“算了吧,你公司的人肯定能處理好的。”
“沒事兒。”左煜隨手脫下病號服,套上白體恤。
他背後的紗布在溫淺予眼裡一閃而過,幸好沒有沾血,否則非得當場腿軟不可。
“媽蛋我錢包呢……”左煜滿地亂轉。
“不疼嗎?”溫淺予眉眼糾結。
“這有什麼的呀,難道你沒跟別人打過架,受過傷嗎?”左煜依然不在乎。
“沒有。”溫淺予說。
“也對。”左煜想想自己成長過程中要是出現這麼個男同學,他自己也不可能去招惹。
“為什麼要打架呢?”溫淺予不明白。
左煜想了下:“各種原因,有的時候只是不爽而已。”
溫淺予直言不諱:“你真幼稚。”
“我樂意!”左煜拍他肩膀:“走吧,你還得順便裝一下我秘書。”
“……”溫淺予無語,只盼著他趕緊搞定他所謂的正經事,乖乖回到這裡養傷。
——
人在社會生中的每個角色都是不同的。
等到了酒店,看到迎面而來的幾位西服革履的老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