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種是滿足自己,一種是滿足別人。
其實偶爾看到這個彆扭鬼孩子氣的那一面,也挺有意思的。
日本的女孩子喜歡美型男而且非常主動,溫淺予款款地站在那兒,很快便有學生妹湊過來搭訕了,可惜他完全聽不懂日語,只能茫然求助。
左煜也就是最近兩年才稍微學了幾句,驅趕她們道:“抱歉,他不拍照。”
“你們是一對兒嗎?”有個妹子問道。
左煜莫名其妙地笑起來:“你覺得像嗎?”
溫淺予全程茫然,等到人家嘻嘻哈哈地走了,才疑惑:“她們說什麼?”
“說你好看。”左煜敷衍。
溫淺予瞪了他一眼,忽然把沒吃兩口的甜筒交出來:“我冷。”
“……”左煜無語地接到手裡,望著前後兩頭都漫長至極的隊伍,只好頂著寒風解決掉這個坑爹的東西。
溫淺予不再說話,只是默默地瞧著他偷笑。
——
人永遠都有樂於遊戲的天性,排除氣候的不人性,其實他們倆在遊樂場玩的還是挺開心的。
體驗過幾個熱門的專案,又參觀過漂亮的古堡和□□,最後在深更半夜只等著跨年倒數計時的煙花。
左煜靠在廣場邊的雕塑,拿出根菸擺弄了下,又因不是吸菸區而講素質的收了回去,隨口閒聊:“應該夏天來的,東京迪士尼有海洋主題。”
溫淺予帶著最常見的小惡魔髮卡,抱著個好大的維尼熊:“那夏天再來呀!”
左煜一時間陷入沉默。
他對與小美人的關係難免有些猶豫,也不知道夏天到來的時候這個人還在不在身邊,走到現在的彼此,似乎全部都是因為機緣巧合與本能,而不是理智和願望。
而溫淺予也意識到了自己太過主動的態度,立即扭頭看別處,勾下被風吹到臉上的髮絲。
夜黑的很濃,周圍又都是閃亮的燈火,照在那張精緻的臉上,留下了薄霧般的陰影。
左煜見他的笑容消失掉,忽然又說:“美國的也很好玩,有機會我帶你去吧。”
溫淺予重新回過頭,心裡有無數個問題想問,卻不知先問哪個是好。
正巧此刻時間接近零點,人群和表演的舞臺都躁動了起來。
隨著倒數計時,天空中炸裂了美麗的數字煙花。
小美人沒有跟著亂喊亂叫,只是靜靜地聽到新年的鐘聲,然後對左煜說:“新年快樂。”
誰知道隨之而來的,卻是微涼而溫柔的吻。
溫淺予在那個懷抱裡感受到了冬夜的溫暖氣息,卻忍不住掙扎開:“你為什麼又親我?”
左煜回答:“因為不討厭。”
溫淺予瞬間皺眉:“什麼叫不討厭?”
左煜望著那雙在深夜仍舊明亮動人的眼睛,兩秒之後說:“就是喜歡。”
溫淺予無可抑制地臉紅了,他的心跳在這個瞬間告訴自己,這個人從始至終就跟友情無關。
也許真的喜歡上個錯誤的物件,但那就是喜歡,而不是其他的任何情緒。
——
為什麼忽然告白了呢?
大概那個時候無路可退、□□燻心、理智喪失吧?
左煜站在酒店的卡通淋浴下面使勁沖洗自己的腦袋,卻衝不掉溫淺予的身影。
其實小美人在他心裡,跟其他任何男人都無共同點,也不像任何女人,淺淺就是淺淺,就是一個獨立的存在,那麼美麗、那麼天真,傲嬌的像只無情的貓,卻也有軟弱的善良。
不想再糾結了,順其自然吧。
人活著把每件事都計劃得一清二楚,其實是很疲憊的。
左煜關掉熱水,隨便擦了擦自己便走出浴室。
太過童話風的豪華房間讓他有點鬱悶,好奇地轉了兩圈,才發現不太常熬夜的溫淺予已經倒在大床上睡著了。
左煜拿著毯子在床和沙發之間猶豫片刻,最終還是躺到了小美人旁邊。
那緞子似的長髮散落得四處都是,摸到手裡涼涼的。
左煜故意玩弄了片刻,發現溫淺予完全睡熟,又伸出食指慢慢地摸上他淡粉的嘴唇。
毫無提防心的傻瓜依然熟睡著。
仔細想想,他比淺淺大六歲還是七歲呢?
其實已經差的很多了。
慣於任性胡鬧、以自我為中心的左煜,終於在另一個人面前成了大人。
無論如何,都不能傷害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