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小寵將她當做流浪狗一樣拳打腳踢的情景,他沒見過她光著腳穿著睡衣奔跑在法國冬夜裡的無助,他也不知道她被千息佐下藥迷倒強行人工受孕的事情,他不知道她是怎麼思念著蘇少謙熬過這些日日夜夜的,他什麼都不知道……
什麼都不知道,卻可以這樣理直氣壯的指責她,而她卻沒辦法理直氣壯的反駁回去……
因為現在千息佐已經放棄了復仇,如果他們之間的事情被公開來,蘇少謙報復心那樣重的一個人,又怎麼可能會輕易的讓這件事情過去?波瀾再起,到時候會有多少人受傷?
所以她不能說,只能生生的將這口氣吞下去,沉默的接納他所有的鄙視與輕蔑。
“咦?你們站這裡做什麼?”
江離從洗手間裡出來,好奇的視線在她跟歐陽卿之間來來回回了幾次,最後落到白溪蒼白到了極點的臉上:“你臉色怎麼這麼差?不舒服?”
“沒、沒有……”
她艱澀吞嚥了下,嗓音卻還是嘶啞的厲害,耳畔傳來歐陽卿輕蔑的一聲冷嗤,像是十分不屑再跟她呼吸同樣的空氣一般,他轉身便回了包廂。
白溪站在原地,渾身止不住的發抖。
如果連歐陽卿都這麼輕視她了,那蘇少謙……
也難怪他都不願意再施捨給她哪怕是一個眼神……
包廂門一開一合,一抹驚豔的倩影款款而來,一方雪白的手帕疊的整整齊齊,帶著一絲若有似無的沁人心脾的清香出現在了她的眼前。
“白姐姐,你沒事吧?”
那輕柔綿軟的聲音,天籟一般的傳入耳中,白溪抬頭,眼前出現的不是別人,正是蘇少謙命中註定的那個女人,美的如夢似幻的女人。
她沒怎麼化妝,素顏的模樣清純非常,比濃妝豔抹的女人還要美麗幾分,她看著她,一雙盈盈水眸裡透著淡淡的笑意:“你不記得我了吧?小時候我見過你的,那時候你經常去謙哥家裡找他,我是安琪兒、angel……”
 ;。。。 ; ; 江離所說的那傢俬人會所,並不在喧鬧的市區,而是坐落在郊外的一座巍峨山下,依山傍水,雅緻非常,只有一條小徑從直通那裡,那是一棟看起來年代久遠的深宅大院,紅牆綠瓦,在盈盈燈光下閃著神秘而古老的光。
車子一路開過來,小徑兩邊路燈靜靜聳立,再遠看一些便是黑森森的樹木叢林,高聳入雲的巍峨大山,如果不是跟江離熟識,白溪幾乎要以為他是要把她載到一個山溝溝裡賣掉了……
從車上下來,她盯著這棟古老的大宅看了好久,怎麼看怎麼不像是他說的會所,門口有專人守著,看到他們,立刻恭敬的幫忙開啟了大門。
像是一顆覆蓋了黑紗的夜明珠一般,當黑紗緩緩被人揭開時,那剎那間的花光萬丈所帶來的震撼,是難以用言語來描述的。
當大門被開啟時,當江離帶著她穿過一個一個弧形走廊,兩邊林立的休憩別緻、裝潢雅緻的包間讓她吃驚,這裡幾乎囊括了所有富家子弟喜歡的東西,露天浴池,高爾夫練習室,保齡球館,健身房,spa吧,酒吧等等等等……
這些房間風格各異,而又不突兀的融合到了一起,她像是被帶著參觀了一個小型的皇宮一般,一邊嘖嘖感嘆著這些價值不菲的東西,一遍暗暗鄙視外加羨慕著資本家們奢華的日常消遣……
難怪江離會不惜驅車一個多小時趕來這裡……
她原本還有些抱怨的,抱怨他開這麼久的車七拐八繞的來到這麼個犄角旮旯裡,這會兒抱怨全消,心情好得不得了。
江離徑直在走廊最後一處停了下來,推開兩扇鏤刻著繁複花紋的大門,裡面的光線比外面要暗淡很多,頭頂上方那恍如絲絲秋雨的水簾狀吊燈卻是分外的引人注目,周圍錯落有致的垂吊了許多小小的球狀物,折射著細碎的光芒,映襯著墨色的天花板,好像是一不小心踩入了一個銀河系一般,被一顆顆閃亮的星球所包圍,如夢似幻,妙不可言。
可白溪的視線卻只被這小小的‘銀河系’吸引了不足一秒鐘的時間。
推開房門的時候,裡面隱隱的歡聲笑語戛然而止,分散坐著的公子哥兒們,公主們齊刷刷的抬頭看了過來,他們在暗處,白溪在明處,況且她剛剛從明亮的地方過來,視線一時之間還不能適應這樣的昏暗,可她卻還是在第一時間裡,感覺到了這些視線中一道異樣的,不該出現的視線……
平穩的心跳聲,忽然毫無徵兆的漏跳了一拍。
或許是她潛意識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