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本王血濺五步、就算你們插上翅膀,也休想離開長安!”
楚易心中一震,李芝儀、楚狂歌大喜,嘿然道:“一言為定!”
蕭晚晴嫣然一笑,轉頭朝那雙髻丫頭道:“無雙,吩咐下去:從現在開始,晴雪館閉門謝客。即便是天王老子,也絕不可讓他們踏進園裡一步!”
天色已經完全黑了,風雪更緊,狂風嗚嗚地呼嘯著,颳得窗欞格格作響,隱隱可以聽見遠處的號角,以及若有若無的呼喊。
沉香閣簷前垂下無數冰條,就像暗夜裡猛獸的獠牙,森然交錯,危險而又神秘。
閣內密屋之中,銅門緊閉,重幔低垂,燈火明明滅滅地跳躍著,將每個人的臉容映照得陰晴變幻。
這個密室原是晴雪館藏琴的所在,四面銅牆鐵壁,水洩不進,極為安全。身在其內,外面風雪聲一絲也聽不見,只聽見爐火“噼啪”脆響,以及眾人急促的呼吸與心跳。
楚易盤坐在地,凝神聚意施展“原心大法”。眼中閃耀著攝人心魄的奇異光彩,雙手扣在翩翩脈門,口中不由自主地念念有詞,天地洪爐在兩人之間嗡嗡震動。
在他咄咄逼人的注視下,翩翩那雙清澈藍眸猶如籠罩起一層淡淡的輕紗薄霧,逐漸變得迷迷濛濛起來,神智恍惚,夢囈似的輕聲低語,斷斷續續地回答他提出的每一個問題。
齊王、蕭晚晴、唐夢杳坐在一旁,全神貫注地聆聽著,就連一旁斟茶、添火的丫鬟無雙也忘了手上的動作,好奇地注視著二人,滿臉緊張的神色。
不過半炷香的工夫,翩翩基本上已經將來龍去脈原原本本地說了一遍。
原來,為了當上所謂的神帝、天后,稱霸三界,太陰元君蕭太真早在二十年前便和北辰紫微大帝狼狽為奸,致力於奪取軒轅六寶,統一魔門。兩人打著恢復上古大荒舊制的旗號,以分封五行大帝、瓜分“軒轅六寶”為誘惑,逐漸將四分五裂的魔門各派拉攏到了一起,奉行“敵明我暗、旁敲側擊、分化瓦解、各個擊破”的十六字方針,與道、佛兩門暗中對抗。
二十年來,魔門妖人悄悄地滲入道、佛、朝廷……各大階層,不斷地製造各種契機,挑唆道門、佛門自相殘殺,自己則乘機發展壯大。
就在這唐元宗與道、佛各派支持者自以為百夷臣服、群妖斂跡的太平盛世裡,吐蕃、回鶻、西域、扶桑、南詔……各族已不知不覺地被魔門妖人滲透掌控,漸漸對帝國形成了包圍之勢。
眾人越聽越是震駭,冷汗涔涔而下,始知這些年來的道佛之爭、朋黨傾軋……乃至近年來越演越烈的西唐邊患,許許多多的禍事竟然都是由魔門挑起,其中眾多陰謀細節之兇詭險惡,更是遠遠超出了楚易等人的想象。
楚狂歌雖是太乙天帝,但亦正亦邪,歷來被魔門視為異類,隔絕於核心勢力之外,對於此中的諸多因由也是聞所未聞。此時聽說,才知道自己這些年來竟一直被蕭太真等人玩弄於股掌之間,稀裡糊塗地成了他們的工具,心中憤懣狂怒,幾難自制。
楚易心中一動:“如此說來,這次的‘仙佛論法大會’會不會也和魔門有關呢?”丹田內道魔兩大散仙察覺到他的念頭,微微一震,當下沉聲喝問翩翩。
翩翩秀眸迷茫空洞,面無表情地承認道:“是啊。師尊說了,這次‘仙佛論法大會’將是我神門一舉蕩滅道、佛各派的良機。普天下的牛鼻子和賊禿驢都對國師之位虎視眈眈,等到他們爭得兩敗俱傷之時,我們就開始全面反攻……”
“妖孽敢爾!”李玄大怒,再也按捺不住,猛地拍案而起。目光凌厲地怒視著翩翩,拳頭捏得格格直響,恨不能將她一拳打死。
李芝儀喝道:“妖女,你們既能說服皇帝舉辦‘仙佛論法大會’,宮廷大內之中必定也安插了奸細,快說是誰!”
楚易雙手應聲一緊,鐵箍似的扣住翩翩的手腕,目中光芒大盛,厲電似的緊盯翩翩,念力滔滔不絕地湧向妖女心底深處。
翩翩一顫,空茫的眼中突然閃過恐懼、猶疑的混亂神色,苦苦掙扎了半晌,才翕動櫻唇,細如蚊吟地說道:“是……是齊……”
話音剛起,屋角重幔後方,突然響起一聲陰冷詭異的玉笙,尖利刺耳,如厲電似的直劈心底!
既而“鏗”的一聲錚響,蕭晚晴十指在古琴上急速拂動,琴聲鏗鏘凌厲,聲勢如雷霆霹靂。
楚易耳中嗡的一震,呼吸窒堵,肝膽欲裂,幾乎連氣也喘不過來。心隨著琴笙的節奏,劇烈地抽搐裂痛,彷彿突然被無數尖刀洞穿絞割,撕扯成萬千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