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僧眾的圍攻中從容逃逸……”
眾人鬨然,大悲方丈號稱佛門第一高手,竟也降那刺客不住,可見其兇焰之熾。又紛紛交頭接耳,猜想另外一個少年是誰,居然有如此能耐。
楚易冷笑不語,憤怒中卻暗自帶著幾分得意,忖想:他說的那少年自然就是爺爺我了。嘿嘿,就憑你們這些吃素吃得滿臉菜色的禿驢,又怎能困得住我。但那殺死太子的刺客又會是誰?居然能和大悲方丈平分秋色?難道便是那和我打了一個照面的神秘人嗎?
張飛羽沉聲道:“此人既然從大雁塔上躍下,想必就是殺死伍娘娘的兇手了?法師可曾瞧見他的模樣?是否就是將齊王和伍娘娘從康王府擄走的反賊?”
惠能和尚搖頭道:“阿彌陀佛,出家人不打誑語。此人是否兇手,貧僧眼下不敢斷言。但他真氣強沛古怪,所學龐雜,確有幾分像諸位所說的‘秦皇轉世’……”
楚易一凜,這禿驢眼光忒也毒利!先前在慈恩寺中,他生怕讓人瞧出端倪,所使的身法、招式都極為普通常見,想不到還是被他看出蛛絲馬跡。
李木甫轉過身,冷冷地凝視著楚易,道:“如果老臣猜得沒錯,那所謂的‘秦皇轉世’只怕也是齊王的同謀吧?你們挾持伍妃逃到慈恩寺,不僅是為了殺人滅口,同時也是為了刺殺太子吧?否則天下豈有這麼巧的事兒?”
楚易被他噎得說不出話,氣怒交集,心中卻湧起一陣愧疚悲楚之意。
天下果然便有這麼巧的事。倘若他今晚不去慈恩寺,不將伍妃放在大雁塔上,便不會發生這些事情了。
伍慧妃雖然不是他害死,但平心而論,他也需為她的死負上一半的責任。
唐元宗見他一直沉吟不答,只道他業已認罪,心中悲怒更甚,森然道:“七弟,朕究竟有什麼地方虧待你?伍妃和太子究竟又有什麼地方得罪你?你竟要這般對待他們?對付朕?”
楚易知道此刻再不辯白,可就跳進黃河也難洗清了,當下朗聲道:“陛下,臣弟倘若真想要除去太子,今夜康王府夜宴之時,只需附和李僕射的提議便是了,又何必為他說話?何必這麼大費周章,將簡簡單單的事情弄得這般複雜……”
“這就是齊王的高明之處了!”李木甫不等他說完,淡然截口道,“先前康王府裡,王爺慷慨陳詞,為太子辯護之時,老臣也險些為王爺所矇蔽,心裡說不出的感動慚愧。現在才知道原來那不過是王爺的矯飾之計。王爺明知太子活不過今夜,所以樂得賣個順水人情,洗清自己的嫌疑,又乘機陷我等老臣於不義……這一石二鳥之計,倒真是乾淨利落得很啊!”
楚易聞言怒極,新仇舊恨一齊湧上心頭,哈哈大笑道:“好一個‘一石二鳥’!李僕射,你殺死太子,栽贓本王,又害死伍娘娘,除掉康王的靠山,這‘一石二鳥’之計,可真是乾淨利落得很啊!”
眾人鬨然,王忠良等人紛紛喝道:“無恥反賊,證據確鑿,你還敢胡言狡賴,誣陷忠臣……”
聽到“證據”二字,楚易靈光一閃,大聲道:“陛下,那所謂的‘秦皇轉世’出了康王府後,將臣弟拋丟在仙宜觀內,恰好被十九妹所救。過不多時,又碰上蛇怪作亂,險些一同死在大火中。陛下如若不信,可以問問十九妹,或是那位趙將軍。”
楚易目光一轉,如寒電似地盯著李木甫,冷冷道:“卻不知李大人除了這些癔想胡推的結論之外,又有什麼證據呢?到底是誰胡言狡賴,誣陷忠臣?”
眾人左右相顧,議論紛紛。
今夜康王府晚宴,李思思藉口身體不適,的確很早便退場離去;後來翼火蛇肆虐仙宜觀,金吾衛奉旨前往營救公主,也恰好瞧見楚易和她在一起。這些倒是無從辯駁。
這時,一個金吾衛悄然上前,在王忠良耳邊低聲說了幾句。
王忠良微微一震,冷笑道:“親仁坊與安邑坊毗鄰。如此說來,那反賊必是先經過仙宜觀,將齊王拋到觀內,所以齊王對慈恩寺發生之事一概不知,也不知道伍妃死在誰人之手了?”
楚易脫口道:“不錯……”話一出口,立覺不妙。
“你說謊!”
王忠良臉上閃過狂喜之色,不等他收口,戟指厲喝道:“李將軍等人在仙宜觀中找到你和公主之時,你分明對他們說過‘伍娘娘被那妖人丟在慈恩寺塔裡了,你們還不速速去救’這句話,是也不是?”
楚易心下一沉,暗呼糟糕。當時情勢緊急,他擔心伍妃安危,確實說過這句話,想不到竟被他抓為把柄。
王忠良乘勝追擊,厲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