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出來,順著那紅暈淺泛的臉頰倏然滑落。接著嘴角一顫,漾起了一絲似有若無的微笑,甜蜜、溫柔而淒涼。
“你笑什麼?”楚易恨恨道,雙手忍不住在她肩頭用力一箍。
她“啊”的一聲,疼得柳眉輕蹙,但嘴角的笑意卻更深了。嘆了口氣,溫柔地凝視著他,低聲道:“楚郎,你放心,從今往後,晴兒絕不再騙你半句。若違此誓,天打雷劈,萬劫不復。”
語音雖然輕柔,卻是斬釘截鐵,不容一絲轉圜。說到最後一字時,眼圈又是一紅,淚水盈盈欲滴。
楚易心中劇震,五味翻陳,驀地一捏她的臉頰,狠狠地封住她的口唇。
蕭晚晴“嚶嚀”一聲,周身瞬時癱軟,那冰冷的身體也彷彿突然變得火熱起來,淚水忍不住撲簌簌地掉落,緊緊地抱住他,含含糊糊地哽咽叫道:“楚郎!楚郎!”
那一聲聲叫得如此溫柔而痛切,在楚易的心底激起熊熊烈火,燒灼而疼痛。他輾轉反覆,暴虐地吸吮著那柔嫩甘香的唇瓣,恨不能要將她勒入體內,吸入腹中……
狂風呼嘯,星漢無聲。輕煙流水般的月華里,兩人緊緊相抱著,踏著紫光閃耀的風火輪,朝西邊天際急速飛去。
不知過了多久,兩人稍稍分開,相視一笑,突然都有些尷尬忸怩,但更多的卻是酸澀的溫柔與甜蜜。
在這浩渺無邊的月色裡,一切變得如此虛幻而不真實。這幾天發生的事情,莫名其妙的分分合合……此刻想來,也都如月光般飄忽不定,恍如隔世。
“糟了!仙妹!”楚易忽然回過神來,失聲大叫。想到自己適才與蕭晚晴重歸於好後,愛恨交迸,忘我纏綿,竟將義妹生死安危一時拋到了腦後,不由耳根燒燙,大感慚愧歉疚。
“楚郎放心……”蕭晚晴雙靨酡紅如醉,抿嘴微微一笑,柔聲道,“蕭老妖婆還指望著拿晏妹妹換取軒轅六寶呢,怎敢傷她分毫?”
楚易心中一寬,忽然想起蕭太真逃逸時說的那句話來,暗自默讀了幾遍,皺眉喃喃道:“紅豆埋骨,雪蓮花開,何日君再來?她說的‘老地方’究竟是哪裡?”
蕭晚晴沉吟道:“雪蓮是天山獨有的奇花,蕭老妖婆又是以天山為巢穴,想必她是將晏妹妹擄迴天山天仙宮去啦。”
楚易搖頭道:“不對。魔門中人大都知道天仙宮的所在,倘若她真將仙妹擄迴天山,又何必當著眾人的面,將意思挑得這般明白?那不是自找麻煩嗎?我看她多半是聲東擊西,故意將魔門妖人引往天山。”
蕭晚晴嫣然一笑,柔聲道:“楚郎說得有道理。但若不在天山,又有什麼地方產有雪蓮呢?”
楚易心念一動,腦海中突然閃過一個熟悉而美麗的畫面:萬里碧天之下,雪峰皚皚,紅巖嶙峋,一個翠衫女子回眸一笑,纖手握著一朵嫣紅的雪蓮。遠處山腳,草甸連綿,花團錦簇,牛羊在溪流之間悠遠地鳴叫……
“阿尼瑪卿!”楚易心中大震,忽然脫口而出。
蕭晚晴睜大妙目,奇道:“什麼?”
楚易腦中電光石火,驀地一一想起,叫道:“是了!是阿尼瑪卿!也就是青海積石山!‘阿尼瑪卿’是安多藏語,意思就是‘偉大的先祖’,是藏族的神山。那裡是楚狂歌、蕭太真從前初識的地方……”
蕭晚晴又驚又奇,她與蕭太真相處十八年,竟從未聽說過此事。正待細問,楚易卻已迫不及待地抱著她,折轉西南,駕著風火輪急速飛去。
月光朗朗,萬里河山歷歷分明,兩人急速飛行,很快便進入了青海境內。
掠過青海湖,極目遠眺,西南群山間草甸起伏,大河奔騰,暗紅色的崇山峻嶺頂著皚皚積雪,自西向東迤邐綿延。
雪峰巍巍,雄奇兀立,在月光下望去,猶如玉柱瓊晶,純淨剔透,極為聖潔壯麗。
寒風凜冽,遠遠地傳來雪鷲蒼涼的叫聲,伴著遠處東南山脈下、那滔滔黃河的轟隆水聲,更覺悲壯蒼鬱。
狂風撲面,阿尼瑪卿山越來越近了。雪峰崔巍,連綿突兀,四周都是險崖峭壁,亂石嶙峋,彷彿萬千怪獸居高臨下,虎視眈眈,帶給兩人一種無形的巨大壓力。
楚易御風急行,觸目所及,只覺得每一處景物都是如此熟悉,心潮澎湃,許多往事紛亂地湧入心頭,待要細想,卻又飄渺不可追循。
他的心底忽然一陣莫名的好奇與悸動:在這片壯麗蒼涼的雪山裡,究竟發生過什麼樣的故事呢?
突然,西南方那片雪嶺冰川之後,傳來一聲若有若無的笙音,清幽甜美,又帶著淡淡的悽楚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