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啦!不是膽子小,而是臉皮兒薄……罷了罷了,誰讓你爺這麼憐香惜玉呢?你們全都退下了,沒我的話兒,誰也別進來。”
那兩個女子嬌聲不依,被李東侯拍了拍屁股,笑叱了幾句,這才下床穿衣。
晏小仙精擅變化之術,與“抱琴”雖見不過數面,卻將他假扮得惟妙惟肖,李東侯雖對這孌童極為熟悉,竟也看不出絲毫異樣。
那龍虎四真對抱琴之流素來不以為意,更不覺有半分破綻,當下嘴唇翕張,向李東侯傳音叮囑了幾句,領著女子出了屋,在門外守候。
眼見垂幔交疊,房門緊閉,晏小仙微微舒了口氣,輕移蓮步,袖中暗藏毒針,紅著臉柔聲道:“公子,我……我可是第一次呢,你千萬悠著點,別把人家弄疼了……”
李東侯神魂顛倒,渾身骨頭酥了大半,對她眼中的殺意渾然不察,喘息著淫笑道:“心肝,你放心,爺怎捨得弄疼了你?心疼還來不及呢!”話音未落,猛地撲了上來。
晏小仙飄然閃身,轉到了他的背後,正待痛下殺手,驀地瞥見牆角櫃子上,一個黃銅圓鏡閃閃發光,心頭一凜:“糟糕,天師鏡!難怪龍虎四真這般有恃無恐,敢留下我和這小賊獨處一室。原來早在屋中暗藏了法寶,監視這裡的一舉一動!”
晏小仙冷汗涔涔,連忙將手中的勾魂針收了回去,翩然退到牆角,笑道:“公子爺,外面那些奴才,指不定正等著看我笑話呢……我臉皮兒薄,可不想和你親熱的場面,讓他們瞧了去。”
李東侯被他逗得慾火熊熊,心癢難搔,哈哈笑道:“小肉肝兒,就你花樣多!罷了罷了罷了,你爺疼你,全聽你的便是。”
當下急不可待地將那天師鏡翻了一面;又在屋裡繞了一圈,將藏在暗處的諸多法寶一一收起,略一數去,竟有七八件之多。
晏小仙心中悚然,暗呼好險。
等他全部收畢,這才嫣然一笑,款款上前,一邊伸手摸著李東侯的臉頰,一邊柔聲道:“公子爺這般心疼我,我可真要好好報答,讓公子爺欲死欲仙,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啦……”
李東侯眉開眼笑,道:“小肉肝兒油嘴滑舌,每句話都甜到爺心裡……”
李東侯話音未落,眼前銀光亂閃,胸口忽地一麻,既而雙臂、後頸、腰肋、雙腿……陡然麻痺。
定睛再看時,全身少說已紮了七八十根細如牛毛的銀針,閃著碧幽幽的光。
“你……嗚……”
他又驚又怒,張大了嘴想要說話,卻再發不出半點聲音。
全身奇癢,夾雜著錐心刺痛,直如千萬只螞蟻齊齊咬噬,偏偏動彈不得,難受至極,直欲發狂。
“你不是要採菊花蜜嗎?唉,天寒地凍,蜜蜂只怕是叫不來啦。”
晏小仙笑靨如花,貼著他的耳朵,吐氣如蘭地道:“不過,這些冰魄針上塗了‘相思蜂卵’,等它們在你血液內孵化出來,就會游到你的心臟裡築上一個蜂巢,天天為你採花釀蜜。如果你能活到那時,就會明白‘甜到心裡’的滋味,究竟有多麼美啦。”
李東侯臉皮漲紫,雙目凸出,驚愕、恐懼、憤恨、疑惑、哀求……諸多神色夾雜一起,原本還算俊秀的臉,變得無比扭曲醜怖。
晏小仙心下大快,柔聲道:“你定在想你平時待我不薄,我為何要如此對你,是也不是?唉,瞧在你快變成蜂巢的分上,我便讓你做個明白鬼吧。否則你到了閻王殿,豈不是要揪著你那抱琴打官司嗎?”
搖身一變,頓時恢復原貌,明眸皓齒,清麗如仙。
李東侯陡然一震,直愣愣地盯著她,再也移轉不開視線。又是痴迷狂亂,又是驚駭恐懼,喉結滑動,張口想要說些什麼,卻湧出一道道的白沫。
晏小仙笑吟吟地傳音道:“狗賊,當日你對我大哥橫加羞辱,便想殺了你洩恨。今日又將麒麟兒折磨如此,更饒你不得!”
她素手一翻,正待將吸魂針扎入他的泥丸宮,卻聽屋外人語嘈雜,有人輕叩屋門,急道:“公子,老爺來了!快將抱琴藏好!”
晏小仙一凜,忙搖身變做李東侯,從袖中取出那玉石匣子,默唸法訣。玉匣碧光閃耀,頓時將李東侯真身收入其中。
她剛將玉匣藏入懷中,李木甫便已推門而入,身後赫然跟了兩個黃袍道人。
左邊一個白面無鬚,細眼鷹鼻,神情頗為倨傲,不知是誰。
右邊一個長鬚飄飄,揹負青鐵劍,銅鈴似的雙眼精光四掃,竟是現今的龍虎道的天師、“滅魔真人”張飛羽。
晏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