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紗飛舞,踏著花朵逐波乘浪,歌聲靡靡,眼波、笑容妖媚入骨,讓人望之聞之意奪神搖。
四女見了,心中竟也忍不住怦怦直跳,無不大凜。
蕭晚晴撕下衣角,塞住耳朵,傳音道:“這些妖女擅長攝心大法,加在一起,威力極大。千萬別看她們的眼睛,別聽她們的歌聲,否則只怕經脈岔斷,化為石人!”
當下她取出七殺琴,道:“趁著碧霞元君還未趕到,等我先用七殺琴破了她們的樂陣,立即一齊朝西突圍。”
她長袖鼓舞,十指拂動,鏗的一聲錚響,琴聲如狂風忽起,雷霆連奏,登時將眾花妖的歌聲蓋過。
晏小仙諸女塞住耳朵,凝神聚氣,只等百花使節奏一亂,立即動手。
琴聲激越,高亢入雲。黑暗中,隱隱可見一道道幽藍的光弧從琴絃上爆射而出,閃電似地四散飛射,撞起一朵朵耀眼火花。
蕭晚晴深諳樂道,又盡得蕭太真真傳,浸淫天魔音大法近二十年,放眼天下,能與她抗衡此道的絕對不出五人。
這些花妖的攝心術講究的是“萬眾一心,眾志成城”,合在一處威力固然巨大,但若是各個擊破,哪裡是她對手?
不過片刻,百花使的歌聲便已漸漸衰微,甚至出現了幾聲變音。
芍藥使、木棉使等真氣稍弱的花妖,更是臉色轉白,嘴角沁血,周身微微顫抖起來。
四女大喜,正待並肩衝起,忽聽遠遠的一聲嘯歌,清冽婉轉。
蕭晚晴指尖一顫,叮!琴絃登時繃斷,繼而“哇”地噴出一大口鮮血,臉色慘白,氣息紊亂,軟綿綿坐倒在浮冰之上。
“蕭姐姐!”晏小仙又驚又怒,連忙將她抱起,翩翩二女搶身護在周側。
只聽那嘯歌聲綿綿不絕,逐漸化為輕柔悅耳的笑聲:“海上生百花,東方舞碧霞。本宮護駕來遲,聖女萬請恕罪。”
風聲呼呼,狂潮洶湧,猛烈地交相激撞在青銅鼎上,隆隆之聲震耳欲聾。
楚易、蘇曼如兩人氣血翻湧,眼花繚亂,什麼也瞧不見、聽不清。蜷在鼎內,身不由己地朝下翻滾衝落,兩手下意識地緊緊握在一起,生怕被氣浪震得分離開來。
也不知過了多久,噹的一聲巨響,銅鼎似是撞在一個極為堅硬的物事上,猛地高高彈起,將二人拋了出來。
楚易順勢抄足飛旋,拉著蘇曼如穩穩落地。
四周漆黑一片,伸手不見五指,饒是楚易火眼金睛,一時間也只能瞧見些朦朧的輪廓。
當下默唸燃光訣,哧的一聲,碧光如火焰從他指尖衝起,照得四下一片明亮。只見石壁圍合,凹凸交錯,竟是在一個極為幽深的洞穴之中。
四周靜悄悄地沒半點聲響,空氣中也沒了那腥臭之味,反倒有一絲淡淡的幽香。
蘇曼如秋波流轉,奇道:“這是哪裡?難道不是在鯤魚肚中嗎?”
楚易亦是疑竇叢生,伸手在石壁上重重一拍,石塊簌簌滑落,露出一片暗紅色的肉壁,心中更奇,沉吟道:“應當還在鯤魚體內。但不知為何它體內腔壁上也覆蓋了這等堅硬的厚石?又何以有絲淡淡的香氣?”
叮!正自疑惑不解,地上的青銅鼎突然又是一震,吐射出一道幻麗的翠光,斜斜地指向前方甬道深處。
兩人心念一動,均想:這銅鼎古靈精怪,大有玄奧。莫非是向我們昭示三柄北斗神兵的下落?
對望一眼,心領神會。收起銅鼎,一齊朝裡走去。
甬道蜿蜒迴轉,宛如迷宮。越往裡走,銅鼎碧光越是熾烈,空氣中的幽香也越來越是濃郁。
過了一炷香的工夫,前方甬道越來越大,漸漸演變成了高闊的洞窟,銅鼎嗡嗡輕震,彷彿直欲從楚易手中脫跳而出。
蘇曼如“咦”了一聲,訝然道:“那是什麼?是樹嗎?”
右前方枝影婆娑,香風陣陣。楚易指光一照,果然是一棵雄偉大樹。
巨樹高達十餘丈,直抵洞窟頂壁。樹根盤錯虯結,深深鑽入堅岩石壁之中。
滿樹枝條交錯,藤須密集,結了累累紅果,搖搖欲墜,沙沙輕響。在碧光照耀下,鮮豔欲滴,頗為誘人。先前的奇異濃香,竟是來自這果樹。
楚易大奇,道:“這是什麼樹?竟會長在鯤魚肚中?”
蘇曼如遍歷四海,採擷了許多奇花異果,卻也看不出這究竟是株什麼樹。心下好奇,上前採下一枚紅果,凝視片刻,輕輕咬破。
“小心有毒!”楚易待要阻止,已然不及。
紅果方一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