淚水湧動,越發顯得楚楚動人。
楚易心下大軟,從懷中掏出那個白銅護花鈴,嘆道:“蘇仙子,我不過是取了你的鈴鐺聊做紀念,你就這般恨我嗎?罷啦,還你就是……”
唐夢杳在一旁聽得滿頭霧水,不明所以。瞥見那護花鈴,臉色一變,又瞧了拂塵幾眼,失聲道:“咦?這不是南海慈航劍齋的護花鈴和不染拂嗎?”
慈航劍齋?楚易陡然大凜,難道這女子竟是與楚狂歌有著極深情緣的拈花大師?
一念未已,腦海中突然閃過一張清麗如畫的女尼容顏,與她頗為不同,搖頭道:“不,你不是南海神尼。你究竟是誰?莫非是她的弟子?”
聽見“南海神尼”四字,白衣女子嬌軀一顫,淚水突然奪眶而出,妙目中都是傷心欲絕的神色。
唐夢杳忽地想起一人,脫口道:“是啦,你姓蘇,又不是女尼,定是‘四忘花’中的‘青蓮花’蘇曼如。”
拈花大師座下有四大弟子,人稱南海四忘花,除了年紀最小的蘇曼如外,另外三人都是出家女尼。
蘇曼如雖只雙十年華,但冰雪聰明,修為之強,師門中僅列於紅蓮花念如之下,被視為慈航劍齋未來掌門,極得拈花大師寵愛。又因矜持冷豔,與唐夢杳並稱道佛雙姝。只是極少出現於中土,所以愈覺神秘。
楚易心中狂跳,再無懷疑,想到自己竟然與天下人盡皆仰慕的絕色雙姝並坐樹梢,忍不住又有些得意。
當下將她驀一抱緊,低聲微笑道:“我佛慈悲,蘇仙子,我幫你解開啞穴,但你可別發出佛門獅子吼,驚動了旁人。否則混亂一起,萬千人互相踐踏,這狂歡之地就要變成修羅場了。”
他指尖一彈,白衣女子蘇曼如“啊”地吐出一口氣,顫聲恨恨道:“無恥淫賊,要殺就殺,何須你惺惺作態?我師尊對你……對你……你卻為何要這般待她?你……你……好生卑鄙絕情!”
激動之下,她語無倫次,胸脯急劇起伏,淚水如斷線珍珠滾滾而下。
楚易心中陡然一沉,大覺不妙,道:“我怎麼待你師尊了?又怎麼卑鄙絕情了?”
蘇曼如深吸了一口氣,冷冷道:“虧你還自負天下第一狂人!當日既敢以卑鄙無恥的下作伎倆暗害我師尊,現在又為什麼敢做不敢當?”
楚易、唐夢杳失聲道:“什麼?拈花大師圓寂了?什麼時候的事?”
南海神尼修為高絕,又極富威望,原本還期望能得到她的支援,合力對付魔門,而今又失去一個強援了!
蘇曼如見他們又是驚愕,又是失望,神情不像作偽,蹙起眉尖,凝視了楚易片刻,臉上的暈紅漸漸褪去,冷冷道:“好,你既不敢承認,我便與你當面對質!”
她頓了頓,道:“十九天前,有個男子來到慈航山,將一串赤紅色的念珠交給念如師姐,請她轉呈師尊。我師尊在菩提塔內閉關修行已有六年,不見任何賓客,但不知何以,見了這串念珠竟忽然改轉念頭,請他單獨入見……
“過了一天一夜,始終不見師尊傳喚,也始終不見那男子出來,我們心下起疑,就合力開啟塔門,這才發覺師尊竟已圓寂坐化,而那個男子蹤影全無,就連塔內封藏的天機劍也不知去向了……”
“天機劍?”楚易二人失聲驚呼,萬萬沒想到道門中人四處尋找的北斗神兵之一竟藏在佛門聖地慈航劍齋!突然明白那兇手是為何而來了。
蘇曼如冷笑道:“天機劍是當年師尊在黃山天都峰上找到的,除了本門弟子,就只有你楚狂歌知曉,何必裝蒜?”說到這裡,聲音又微微有些哽咽起來。
她恨恨地盯著楚易,咬唇道:“師尊背心中了一記掌刀,肌骨焦灼,奇經八脈都被震斷……試問天下除了你,又有誰會這太乙離火刀?想不到你為了收齊軒轅六寶,竟對師尊也下此毒手!”
楚易又驚又怒,滿嘴發苦。她說得沒錯,普天之下,有誰能找得著至為神秘的慈航山,令心如止水、正值閉關的拈花破例接見?
又有誰能使出這等威力驚人的火屬氣刀,將位列佛門九大菩薩之一的南海神尼一擊而死?
若不是自己這些日子與楚狂歌形影不離,聽了這番話,也難免會懷疑是他所為。
究竟是誰對楚狂歌與拈花之事如此瞭如指掌?為什麼竟連一向睿智的拈花也分不出真假?
楚易心中一動,從乾坤一氣袋中取出楚狂歌那串赤紅色的念珠,道:“仙子,那人所帶的念珠可是和這串一模一樣嗎?”
月光朗朗,滿樹燈火璀璨。那串念珠由三十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