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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部分

一場激戰,致使焚寂靈力遁走,連劍身都已毀去。此後,他執著於百里屠蘇並無意義,更勿說這樣折騰當年僅是一個小孩子的百里屠蘇。若說作用更大的,倒還是身為媧皇殿使者,知道七柄兇劍封印地所在的自己。但過往的七年間,歐陽少恭卻將自己隨意放置著,並沒有急著幫自己恢復記憶。甚至於兩年前音信全無,他都並未有所動作。

直至此次,仍是為了折磨百里屠蘇,他才找上了他。

歐陽少恭並不在乎焚寂之外的六柄兇劍。無論是歐陽少恭平日流露出的蛛絲馬跡,還是直覺,都如此告訴尹千觴。

而百里屠蘇、歐陽少恭、與尹千觴自己,聯絡三人的東西只有焚寂。

如此一來,歐陽少恭對一柄已經毀掉的斷劍的執著,更加不可理解。

尹千觴實在想不出歐陽少恭的動機,只得將滿腹的疑問壓下。

百里屠蘇苦守幾日,韓休寧仍是趁著他打盹的時機行至屋外。白日之下,那位尊貴的大巫祝化作光點散去,紅玉才如夢初醒一般,輕聲道:上古有蟲豸焦冥,食死者屍骨,化形為死者,不過是一具無知無覺的屍骸。

百里屠蘇遭受巨大打擊,仍不願將此事想成歐陽少恭有意為之,一行人先去紫榕林散了心,又去了琴川,發覺琴川瘟疫,許多病人被歐陽少恭接到青玉壇醫治。隱隱覺得不對的眾人才想到要去青玉壇一問究竟。

到了青玉壇,卻是遍地焦冥。方蘭生對著化為方家二姐的焦冥悲切不已,此時歐陽少恭信步而來,露出了扭曲的、猙獰的面目,激得百里屠蘇煞氣發作,於是,尹千觴的心似沉入了無底寒潭——

因而歐陽少恭侃侃而談,而百里屠蘇等人為他的扭曲所震驚的時候,尹千觴已經暗自凝氣,製造一個脫困的契機。

但直至此時,他還有些搖擺不定。

要不要阻止歐陽少恭?

尹千觴想阻止他,因為他不忍心看他那般模樣。

歐陽少恭說,不由分說,不容分解,只憑天命二字,就令人永世不得翻身,是真正的殘忍。接著他又說,百里屠蘇煞氣發作時的赤紅眼瞳、騰騰黑煞,如同想象中一般美妙。然而少恭臉上的扭曲,眼中燃燒的寒冰似的火焰,又比誰都殘忍,比誰都瘋狂。

歐陽少恭說這些的時候,刻意不去與尹千觴眼神交匯。這又讓尹千觴抱有一絲希望,歐陽少恭會顧及著他,真如約定一般,不去動風晴雪。

儘管……一個人若是再也不吝於偽裝半分,只能說明,接下來他不需要再偽裝。

歐陽少恭看來分明是不打算放過他們之中的任何一人。

果然,接下來的對持中,紅玉不過提了一句蓬萊與巽芳,歐陽少恭就像得到一個藉口,立刻以術力將眾人束縛。於是,尹千觴也得到了一個出手的理由——他違背了約定。

剎時間,幽藍光芒一閃而過。

尹千觴一邊舉劍向歐陽少恭襲去,一邊以幽默秘法解開眾人身上束縛。待到將眾人送至傳送法陣內,他停了下來。

歐陽少恭的術力震得他發昏,一時間竟無法起身。歐陽少恭便緩緩挪動到他跟前,冷笑一聲。

“我要動風晴雪……你心痛了?”

尹千觴沒有回答。風晴雪確實是他出手的原因,然而,他此刻留下來,卻是為了得到答案。

歐陽少恭有些,一連聲地說,你以前說她像個妹妹,為何不說,她就是你妹妹。你何時恢復了記憶,不知會一聲,實在太見外了。

“我在烏蒙靈谷恢復了全部記憶,少恭怪我不知會,可我就是說了,少恭當時忙碌得很,恐怕也沒有時間聽。”

尹千觴聽他猙獰畢現的聲音,終於抬起頭應答,卻是在諷刺歐陽少恭在琴川製造瘟疫。

但他眼中既沒有被背叛的憤怒,也無恨意。

“何況,關風晴雪什麼事。少恭,這是你我之間的事。”尹千觴直視著歐陽少恭:“我放走他們,是因為你欠我一個解釋。”

這一番話,卻似乎已在歐陽少恭預料之中。

他獰笑一聲:“想不到,巫咸大人到此刻仍能眼尖嘴利,不愧是當年壞我大事的人。”

“不要叫我巫咸,”尹千觴毫不躲閃地直視他:“我是尹千觴。尹千觴與歐陽少恭之間,你瞞我,我瞞你,簡直像個笑話。”

接著,尹千觴又道:“我們之間,本不該不如此。所以,現在我要聽你說真話。”

歐陽少恭冷冷地與他對視。半晌,他忽然溫和地笑起來。

“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