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雲英而空。後元欽被廢鳩殺,宇文雲英亦殉情。”
榮俊神色微微一變,硬是倔強地道:“元欽乃是廢帝,如何能與大清皇帝相提並論?”
張延玉並不以為意,只是淡淡地又道:“前朝皇帝孝宗朱祐樘,在位十八年,可謂是前明的中興之主,輕徭薄賦,百姓深為愛戴,一生只有皇后張氏一人,張皇后聰明穎慧,美麗大方,夫妻二人同起同居,身體力行。晚明黃景昉有云:‘時張後愛最篤,同上起居,如民間伉儷然。’難道,孝宗皇帝也是廢帝不成?”
榮俊已給張延玉堵得說不出話來,怔怔不語。
張延玉長眉一豎,昂然道:“酒是穿腸毒藥,色是割肉鋼刀,酒穿腸,色割肉,且思淫慾則損身。為君者,乃是以其雄心大略整治天下,為百姓謀福,豈能依附裙帶而奠定江山根基?若是嬪妃失寵,則嬪妃孃家暴動,又是國之大害!況,大清未出關及初入關時,乃是皇室根基不穩,順治爺與當今皇上又是年少登基,權臣橫行,須得家族扶持,且孝莊太后在位,為科爾沁格格,方有聯姻一說。此時雍親王爺年過四十,正值壯年,多年曆練,足可當此大任,與福晉林佳氏情投意合,相愛甚篤,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福晉又為雍親王爺賢內助,足可並肩,如今伉儷情深,天下罕見,豈能因雍親王爺專愛福晉一人,便否決雍親王爺的雄才大略?”
聽張延玉侃侃而談,康熙不禁撫須微笑。
榮俊卻是頗為汗顏,竟是無話可說,只是胸中一點傲氣,豈能容忍張延玉無視?故而不免垂死掙扎道:“這又如何?只要有人不服,雍親王爺便不足以擔當大任。再說,雖然張相的話極有道理,然則專寵易外戚專權,把持朝政,豈不是大清之害?”
隆科多卻道:“榮俊額駙這話也不通,誰不知道雍親王福晉幼年喪父母,且家無兄弟姐妹,子然一身而已,縱然有天狼星可汗為長兄,然則天狼星可汗已是蒙古可汗,駐在極北草原,十年方來京城一趟,豈能專權朝政?”
榮俊原是隻想到了佟家,有半朝之稱,故有此言,也沒想到黛玉已是父母兄弟姐妹皆無,因此此時竟是無話可說。
張延玉微微一笑,順勢給了榮俊臺階下,緩緩地道:“皇上如今詢問,乃是看朝臣意思,有何不同舉薦,然則最終立下哪位儲君,為臣者卻都要遵從皇上的意思,這便是君臣有別,皇上的意思,又豈是你我為臣者所能左右的?”
榮俊不禁有些怔忡,與張延玉隆科多爭論至此,尚未聽康熙之言,不見額上汨汨冒汗。
康熙坐在上頭正聽得津津有味,聽到張延玉這話,方笑道:“張愛卿這話好,朕愛聽!”
說著臉上威嚴陡起,淡淡地道:“今日朕詢問諸位愛卿,皆因朕一生之中,皇子眾多,且歷經九子爭嫡,實在是讓朕痛心疾首,江山社稷,畢竟關乎百姓安危,朕身為君者,自是該當給百姓選一愛民如子的帝王繼承人,方對得起天下百姓簇擁我大清欣欣向榮。”
諸位朝臣忙都叩首高呼道:“皇上聖明,萬歲萬歲萬萬歲!”
康熙揮揮手:“眾位愛卿平身罷!朕心中已然有繼承之人,自是會將儲君旨意交給朕心腹之人儲存,分為四份,當朕大去之時,方能啟開聖旨,朕立下誰,誰便是朕身後的帝王!”
諸位朝臣不由得面面相覷,原來康熙竟是已經立下了繼承人,既然如此,方才的爭吵,竟是當笑話了不成?
康熙卻是笑笑,吩咐李德全捧出四個錦匣子來,朗聲道:“張愛卿,榮俊,隆科多,你們每一個皆持著一個錦匣子,鑰匙麼,朕放在了十三胤祥、十六胤祿,十七胤禮手中,當朕大去之後,方能同時啟開錦匣子,宣讀朕的遺詔!”
三人面面相覷,倒是張延玉神色淡然,一同接過錦匣子,躬身道:“微臣遵旨。”
康熙滿意地笑了笑,忽而瞧見諸位朝臣都盯著李德全手中剩下的一個錦匣子,不覺莞爾:“怎麼,諸位愛卿還有什麼事情?”
一名大臣遲疑道:“皇上方才說是四份,如何只分出三份呢?”
康熙恍然地笑了笑,看著李德全手裡的最後一個錦匣子,笑道:“這個錦匣子,是給天狼星的,他畢竟是蒙古德霸主,他守著,可比你們這些老東西守著安慰得多。”
因此便如此處置了,退朝之後,康熙回到寢宮中,便一陣咳嗽,“哇”的一聲,吐出一口紫血來!
嚇得李德全一疊聲地要人找御醫來,康熙擺擺手,道:“有琴松進京了,讓他來給朕瞧瞧就是了。”
李德全急急忙忙去找來有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