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著茶水,不覺擰起眉頭道:“有琴松說了什麼?我都不記得了,那時候你不過剛滿月,知道什麼?”
黛玉俏皮地跳到了鋪著羊毛氈子的榻上,轉頭看著胤禛,道:“爹爹有跟我說起過,他說,有琴松伯伯說你的面相,必定是受父母及其疼愛的啊!如今看來,還是有些道理的。”
胤禛有些失笑,端著溫熱的牛奶來給黛玉,道:“什麼時候,你知道得這麼多了。”
黛玉蹙著眉頭看著面前的牛奶,道:“四哥,牛奶也是有腥味兒的,為什麼要我吃?”
胤禛溫言道:“這不是生奶,是已經吩咐人重新熬製過的純奶,又添了些槐花蜜,有一絲甜味,沒有腥氣,有利於安眠。”
黛玉小口啜著。好些驚喜在眼中,道:“真的!四哥,你好厲害,能將以前有腥味兒的牛奶弄得沒有腥味了!”
撫著黛玉披散的頭,胤禛道:“家裡養了你這麼個愛挑嘴的小祖宗,什麼東西也都學會一些了。”
說得黛玉忍不住羞赧一笑,喝完牛奶,舔了舔嘴角一圈奶漬,將空碗遞給胤禛,拍了拍肚子,道:“喝飽了!”
胤禛放下空碗,張羅著床榻,對已有些星眸睏倦的黛玉道:“玉兒,你先睡罷,讓辟邪守著你。”
黛玉揉揉眼睛,拉了拉皮毯子,道:“四哥,你不睡嗎?”
胤禛微微沉吟了片刻,替她拍鬆了枕頭,理好青絲,才道:“這樣的時候,我不能放鬆一絲警惕,即使有鬼影保護著皇阿瑪,我也不大放心的,還是不睡為妙。”
黛玉知道他雖然和康熙父子冷淡,可是心中依然極其孝順,便不言語了。
半日,才從小嘴裡吐出一句道:“四哥,你可要小心!”
好想讓辟邪陪著四哥,可是若是辟邪不在自己跟前,四哥一定有後顧之憂,不能全心辦事了。
胤禛點點頭,輕聲道:“放心罷,四哥一直都會平平安安的。”
說著將燈移到遠處,床邊登時一陣黯淡,唯獨床腳下辟邪十分警醒。
“辟邪,不管外面有什麼動靜,都不準出來,好好守著玉兒,知道不?”胤禛鄭重地囑咐道。
辟邪半睜開眼睛,耳朵扇了扇,權當不曾聽到,可是卻記在心中。
胤禛方走出帳篷,望著康熙的帳篷高高於諸帳篷中間,侍衛棋佈,其實已是水洩不通。
鬼影悄無聲息地掠到胤禛身邊,黑色的影子也融入黑夜之中。
“一色都是極其正常,並沒有什麼可疑之處。”
胤禛冷冷一笑,那笑容在黑夜中有些邪肆的狂妄,劃出一道黑暗之光。
胤禛道:“皇阿瑪的帳篷搭建在中間,看似是呈現包圍之勢,但是卻有極大的弱點。”
鬼影話音中有些詫異:“弱點何在?既然有弱點,為何不改進?”
胤禛指著康熙帳篷之後,道:“按理,我和玉兒的帳篷應該是居皇阿瑪右後側,大哥的帳篷應該是在左後側,嬪妃們的帳篷在左前側,正右側是極尊貴的地方,原本應該是太子的所在,可是卻給八弟等人佔用,故而我和玉兒的帳篷是在正後側,連餘者幾個兄弟帳篷也都列在太子和大哥的後面,你不覺得奇怪?”
鬼影思索了一會,道:“的確十分可疑。按理說,正如你說的,你們不該在正後側,因為出帳篷就是對著皇上的帳篷。”
胤禛淡淡地道:“不錯,正後側,是最容易出事的一個方位,極多的事情,都是背後偷襲。”
鬼影道:“你放心,我知道了,會留意正後方的舉動。”
畢竟諸位皇子的帳篷與皇上的帳篷緊密靠著,自然中間不會留守護衛,
夜深人靜的時候,什麼都能發生。
“老四,鬼影,你們都給朕進來,老四,陪著朕殺一盤!”康熙洪亮的聲音叫道。
胤禛與鬼影對視一眼,徑自掀了帳篷進了康熙的帳篷,果然見到他擺了一盤棋,正盤膝坐在地毯上。
“鬼影不擅下棋,還是兒臣陪皇阿瑪下一盤罷!”胤禛也盤膝坐在康熙對面,徑自拈起棋子。
這樣也好,貼身保護,比在外頭好得多了,而且更能讓鬼影聚精會神留意著外面的風吹草動。
說自己精明,康熙又何嘗不精明?他必定也是瞧出了今日搭建帳篷的不合理之處。
時光飛逝,康熙落子越來越慢,嘆息道:“老四,朕聽說你家娃兒師承南宮子,必定也常常與你下棋了,朕倒是下不過你了。還有,朕聽說,娃兒滿月的時候,有琴松送了一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