息,他手中的茶杯已經捏得粉碎。
淡淡的光芒對映在他臉上,卻有一道暗影灑落臉上,彷彿是地獄中的修羅。
沉聲道:“另有一夥人,買通這批殺手,要的是玉兒的性命?”
鬼影點頭道:“不錯,也許好夥人就是想趁火打劫,畢竟人人都忙著保護皇上了,不會有人在意玉兒一個小小的貝勒福晉。我懷疑,這買通殺手之人,必定是深知這一次他們刺殺皇上的訊息,也必定是京中之人。”
“玉兒不能有事!” 胤禛說完這句,絕不遲疑地看著鬼影。
鬼影冷冷地說:“玉兒是大家的寶貝,豈能讓她出事。一定要先讓辟邪好好守著玉兒。”
胤禛凝思一會,道:“我知道了,仍舊按著計劃行事,不得行宮中任何的受傷,尤其是皇阿瑪和玉兒!”
說著徑自大步走進自己與黛玉的房間,只見黛玉正拿著竹剪刀要修剪花木,胤禛道:“玉兒,你做什麼?”
嚇得黛玉一個哆嗦,手上的竹剪刀已經不翼而飛了,呆呆地看著竹剪刀落在強盜手裡。
胤禛拿過竹剪刀,細細檢視著她手心的傷,擰著眉頭道:“雖然結了疤,但是你這樣動手,若是留下疤痕怎麼辦?”
她的一雙纖白素手,如玉晶瑩,似脂滑嫩,美麗得沒有絲毫瑕疵,怎麼能讓她留下親農的痕跡呢?
黛玉吐了吐舌頭,撒嬌道:“方才瞧著花兒好看,可惜枯葉太多,綠葉也漸漸枯萎,所以想修剪一下。”
她手上的傷早就好了,就是四哥老是護著,比自己還用心。
胤禛攬著她往屋內走,輕聲道:“玉兒,今晚,不要睡在房中,我送你到安全的地方去。”
黛玉先是一呆,隨即淡淡地笑道:“莫不是他們要今晚動手?”
胤禛重重點頭,冷冷地道:“卻有一夥人,買了殺手,要的是你的性命。”
黛玉不禁意之莞爾,笑道:“倒是不知道我的性命有什麼值錢的?先前想殺你,如今又想殺我,為何?”
心中卻在盤算著,他們到底是所為何來。
胤禛眼中射出兇狠的光芒,彷彿一頭暗夜中的野面對著一隻可食用的獵物,卻沒答話。
黛玉慢慢坐下,道:“他們既然要動手,那皇阿瑪也不能仍舊在行宮中了。”
忽而腦中靈光一閃,道:“四哥,倘若果然是極精算之人,豈會算不到我們也有防範?”
畢竟歷代皇帝皆有替身,康熙自然也有,有時候每每危險之時,出現的都是替身而非本尊。
聽了黛玉的話,胤禛神情漸漸凝重起來,不錯,黛玉說的的確是有道理,那些人未必沒有在康熙身邊安插線人,倘若康熙與黛玉移駕,必定容易惹人注目,那麼到時候卻不好將其一網打盡。
黛玉伸手拉著胤禛,軟軟細細地道:“既然如此,與其讓他們想著我們會離開,莫若留在這裡。”
胤禛卻不敢拿黛玉的性命當賭注,冷泠地牽著她的手,道:“去找皇阿瑪,最終讓皇阿瑪來決定是去是留。”
沒想到聽了兩人的話後,康熙沉吟了片刻,看著黛玉道:“娃兒你說呢?”
黛玉一怔,道:“還是聽聽皇阿瑪的意思罷!”
康熙把玩著拇指上的翡翠扳指兒,淡淡地對胤禛道:“朕估摸著,今夜子時,只怕兩夥人都動手,不管如何,朕這裡總是護衛森嚴,你又不能分身,既然如此,便將娃兒安置在朕這裡,有鬼影護著你也好放心些。”
胤禛看著黛玉,黛玉也望著他,水盞盞的眸子,閃著淡淡的晶光,似水洗一般的清亮。
胤禛道“皇阿瑪說得是,與其兩處保護,不如一處保護。”
黛玉自是依著他的意思,立即便將黛玉挪進了康熙行宮中的偏殿,靜靜地等候著暗夜的到來。
風將起,霧濃華。
夜色漸濃,白霧突起,漸掩光華。
康熙對同樣不能安穩睡覺的黛玉笑道:“娃兒,你說,這徐州既沒遠山,也沒近水,為何霧氣如此濃郁?”
黛玉知道康熙不想讓自己擔憂負責外面的胤禛,用話岔開,莞爾道:“徐州雖沒遠山近水,卻是平整地理,山包連綿,樹木處處蔥鬱,即便是小山小河,也足以凝結出最漂亮的霧氣罷!”
說著若有所思地看著也同樣忐忑的康熙一眼,輕聲道:“皇阿瑪心裡也不好受罷?”
康熙長嘆一聲,道:“雖說朕一心一意要引蛇出洞,可是事到了臨頭,卻又不敢面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