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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人,活不到她這樣的年紀,更沒有她這份成熟的嫵媚和豐美,那是因為,很多人,沒有她快樂。
黛玉眼裡有些豔羨,羨慕他們夫妻這麼些年來,走遍了他們所喜愛的山山水水,看遍了世上的花開花落,見到小梅子生疏的眼神,不由得嬌笑道:“自從生了小梅子,婆婆還沒大到京城中來,小梅子可沒見過,難怪她與你生疏得很。”
小梅子眨眼望著南宮風,扭頭看著黛玉,不知道該叫什麼,竟是乖巧得很。
走過去,衣帶當風,黛玉笑道:“小梅子,叫奶奶。”奶奶啊,才有一些人情味兒。
“奶奶!”小梅子的嗓音甜脆如梨,南宮風更是愛不釋手,一個勁地抱在懷裡親吻著小梅子嫩呼呼的臉。
黛玉忙請她進殿,親自奉茶款待,含笑道:“婆婆這時候怎麼回京了?夏天了,該是我們到避暑山莊的時候了。”
南宮風眼裡閃過一絲淡淡的光芒:“若說,我竟也是捨不得外面的山山水水,偏生前些日子有琴松那老東西說紫微星微微暗淡,估摸著是禛兒的身子不好,因此我進京來替你看著孩子,你們兩個倒也是好去修養些時候。”
團奉獻
黛玉心中一痛,眼中便有些酸澀,低低地道:“可不是,前兒個咳嗽,還吐了血絲,把我心裡急得什麼似的。找了御醫來看,也說四哥是勞累過頭了,夜以繼日地處理國政,很是該好生休養,不然總是身子大虧,日後怕是有什麼好歹。”
這些日子,她總是攆著四哥早睡,不肯睡,就霸佔著他的硃筆帝王墨,抱著他的奏摺不鬆手,使得雍正不得不妥協。
“這個孩子,總是心思重了些,我們也勸不住,唯獨看你的了,跟他撒撒嬌,耍耍賴,讓他陪著你去走山訪水,心散開了,身子骨自然也好些了。瞧我們兩口子,都是七老八十的了,還是老當益壯,他可不能先我們把身子弄虧了。”南宮風眼裡也是掩不住的心痛,這個兒子,他並沒有照應多少年,可是也承受不住白髮人送黑髮人的悲哀啊!
明明可以走在自己身後,為何一定要拼命如此?為天下百姓謀福,可是若是他有什麼三長兩短,百姓還有誰做主?
黛玉眼光一轉,正好瞧見雍正下朝回來,舉步踏進殿中,便故意對南宮風道:“我倒是羨慕的緊,婆婆和上官先生走了那樣多的地方,每到一個地方,你們又都寄些各處的土儀來給我們,儘讓我眼饞著,卻沒工夫去,心裡總是鬱郁的。”
四哥不忍看著她寂寞蕭條,她心裡不開心,他才會處處逗著自己開心,若是在他自己身上,反而不在意了。
南宮風也察覺了雍正進來,知道黛玉的心意,便笑道:“我說你們一輩子,哪裡能拘束在京城這一方天地?走去走罷,沒有你們,天下也垮不了。影兒和怡親王在京城坐鎮,又有弘暉弘曆歷練著,你們很是放心了。”
黛玉嘆道:“偏生四哥天生就是一副執拗性子,只怕不肯卸下這幅重擔呢!”已經勸過幾遭兒,可是仍舊如此。
“誰說我不肯?”雍正臉上帶了些惱色,將黛玉拉入懷中,緊緊環著,讓殿內的宮女太監都是十分好笑,不過也是家常便飯見慣了萬歲爺和皇后娘娘親熱,倒也不以為意,只是深深地詫異南宮風的舉止言談,他們心中都知道,做奴才,該聽的聽,不該聽不該問,絕不能聽絕不能問。
黛玉驚喜地看著雍正:“四哥,你果然願意陪著我走城外山水?”
“傻丫頭!”雍正手指劃過她的臉,指尖的溫熱留下一道灼然,“我也要留些精力,過著我們的下半生,豈能這樣就垮了?”
皇阿瑪給他的重擔,他己料理清楚,縱然有些不盡人意,可是也要讓他的兒子去承擔,去歷練,才足以承擔國之重責大任。
黛玉想了想,道:“弘暉好些,穩重些,弘曆卻是多了些輕佻氣,讓敦兒壓著些才好,不足以攝政。”
雍正聽了點點頭,笑道:“在我不在宮中的時候,我囑咐鬼影和十三同為攝政親王,輔佐弘暉弘曆,四位親王坐鎮朝堂。”
聽雍正已經吩咐妥當,黛玉嫣然一笑,明亮如天邊明月,可是長睫下的眸子中,卻是層層氤氳濃霧,心裡有些喜極而泣。
想起夢中的鴛鴦並臥碧荷下,紫燕雙飛南柳中,雍正忍住喉間的痰意,薄唇微勾,端詳著黛玉,柔聲道:“好容易偷得半日閒工夫,你倒是怎麼哭起來了?若是再叫我瞧見你的淚,竟是反悔不出宮了。”
黛玉忙伸手拍打了他胸膛一下,嗔道:“你是皇上,金口玉言,不準反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