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不大容易種起梔子花,我一大清早找了好久,才找到一株開得好的梔子花樹。”
小梅子將小臉湊到黛玉眼前,嘰嘰咕咕:“阿瑪差點被狗咬,偷花花!”
逗得黛玉不禁笑了起來,看著雍正道:“偷的花兒?四哥,你可別教壞小梅子啊!”
雍正理直氣壯地道:“什麼偷的花?小孩子家家的,不許胡說八道。”
明明已經是好幾個孩子的阿瑪了,可是神色瞧起來,還像是個孩子似的,大手揉著小梅子的臉,粗糙的手磨得小梅子哇哇大叫,身子縮成了小球兒,徑自的往黛玉懷裡藏:“阿瑪壞壞,狗狗咬咬!”
雍正抱著女兒下床,對黛玉道:“起床了,帶你去看最美麗的秋景。”
他們出來,貪戀的不就是這些麼?早些兒出去,倒是清淨,一線霞光染紅山巒的時候,美不勝收。
黛玉抱著梔子花,呆了呆,問道:“這樣早?”
看著窗外,依然蒼穹碧青,霧濛濛的,還沒有亮呢。
低頭吻了吻黛玉睡後慵懶紅潤的唇,“帶你看日出的時候,那種景色,激動人心。”
還是捨不得放下滿懷的梔子花,雍正笑笑,將小梅子放在椅子上坐著,親自替黛玉將衣裳穿好,髮鬢挽好,洗臉漱口。
黛玉抱著花,靜靜的依偎在雍正懷裡,偷眼看到小梅子不甘心的小臉,仰頭撒嬌道:“四哥,去哪裡啊?哪裡的景色好?”
這裡靠近玉泉山,當年鐵甲衛隊的一場屠殺,玉泉山百姓殆盡,讓夫妻兩個都心懷慚愧,經過十多年的努力,免了這裡十年的賦稅,又恢復了曾經的欣欣向榮,村子,也越發的齊整了,人口也多了一半,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很是美麗祥和。
漫步山間小道,兩旁的楓樹雖在夜幕未退時,卻依然殷紅似火,開得狂肆而熱烈,襯得梔子花愈加的冰清玉潔。
起來得畢竟太早了,穿得厚實的小梅子,眼睛酸澀,睏倦地將腦袋放在父親的肩頭,兩條小胳膊死命地摟著父親的脖頸,生怕一個不小心,父親就跑了,接著便呼呼大睡,口水泡泡一個接著一個,滴落在雍正的襟前,一小塊濡溼。
黛玉搓了搓微涼的手臂,與女兒一同窩在雍正溫暖的披風下,望著一角霞光漸漸的染上蒼穹。
嗅著梔子花香,黛玉的眼光可沒放在天邊的霞光炫彩上,她眼裡心裡,只有一個她的四哥而已。
雍正卻擺正她的小臉,一同看著東方,原本墨染的蒼穹,些微的光亮透出,緊接著漸漸青中透著紅,一絲絲,一道道,五顏六色的霞色渲染開來了,紅中夾著金,閃著炫目的光澤,彷彿一隻蹁躚的鳳凰,披著七彩霞衣,烘托著一輪紅日平地而起。
天地尚未甦醒,山巒花木依舊沉睡之中,當一角陽光灑落,似沐浴金光霞彩之中,莊嚴而肅穆,然則卻漸漸甦醒,帶著一絲清晨的慵懶,惺忪而天真,是皇宮高闋中見不到的,那種蠱惑人心的美麗,似美人一般,帶著靈性。
忽然,紅日緩緩地往上一動,陽光亦發熱烈起來,蒼穹上,霞色千變萬化,似萬馬奔騰,若金戈鐵馬,又如黃河澎湃,更似一個熱血男兒血灑疆場,昂頭挺立天地之間,有一種激動人心的東西似乎激烈的噴射而出,撕裂了斑斕彩錦,天地驀然大亮,可是那種氣勢卻殘存心中,難以忘懷。
黛玉靜靜地看著,懷中的梔子花,也沐浴在陽光之下,香氣濃郁起來。
“日出的景色很美啊,四哥,以後,年年都要來看看這樣的日出美景。”黛玉偎在雍正的懷裡,有些嘆息道。
雍正環繞著她的身子,含笑道:“一天一個樣,沒有相同的景色奇觀,只能說,將來的日出日落,我都陪著你一同看。”
黛玉情不自禁地道:“四哥,你今兒個一早,是不是偷吃了蜜糖了?嘴巴甜得可以膩死人了!”
其實,自從四哥登基,總是忙著的,每天晚上睡覺的時候,不過就是兩三個時辰,就是鐵打的人,也受不過啊!在宮裡,他哪裡還有閒工夫來說些甜言蜜語?更不用提送什麼花兒朵兒的,為自己畫眉梳妝了。
生活如水,如今的四哥,給自己帶來的,就是水中的波瀾,激起美麗的水花,嗔在嘴裡,甜在心裡。
“糖糖,吃糖糖!”小梅子忽而醒了過來,甜蜜蜜地蹭在雍正懷裡,垂涎三尺地瞪著圓溜溜的眼睛。
黛玉忍不住一笑,從荷包中取出一粒雪花糖來,在小梅子的眼前晃了晃,惹得小梅子撲到黛玉的懷裡,將梔子花束壓得扁扁的,嘟著小嘴就去咬黛玉手裡的糖,大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