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的大丫鬟慧人姑娘,聽說從小是跟著敏兒長大的。”
“不錯,她是我最貼身的大丫鬟,四人之首,不管什麼事情,我也都交給她打理,皆是井井有條,她也時常提點著我,是我極得力的一個丫鬟,更是服侍過孃親,也算是有體有面有身份的丫鬟,連我也該敬她三分的。”
聽了黛玉輕而舒緩的語調,竟沒有一絲怒氣,也讓賈母有些驚異,卻不緊不慢地道:“正是這個話了。”
黛玉素手把玩著玉腕上的鐲子,流光閃爍,嘴角微微泛著一抹淡淡的笑意:“可是,才得了訊息說,這慧人丫頭,竟是外祖母的孫女,二舅舅房裡姨娘所生,可巧,竟與元庶福晉生在了同一日,命格相剋,故而流落在外。”
除了賈母和邢夫人王夫人,餘者皆是驚得面色大變,三春姐妹更是不由得細細打量著慧人。
賈母淡然一笑,臉淡如菊,道:“格格說笑了,不過一個丫頭,再說了,賈家從不曾有和元庶福晉生在同一日的姑娘。”
聽賈母竟不承認慧人,慧人死死地盯著賈母,此時眼中竟滿是怨毒之色。
黛玉不緊不慢地道:“外祖母承認與否,也不打緊,只是今兒告訴外祖母一聲,近日察覺,這個丫頭竟屢屢將禛貝勒府的訊息送出去給外人知道,說來,竟是我們禛貝勒府,或者也早在我林家之時,就已經是個內鬼了。”
阿穆不覺詫異地失聲道:“內鬼竟是這個丫頭?我原說她生得好齊整模樣,人又溫柔和平的,哪裡知道竟有如此心計!”
黛玉對阿穆微微一笑,然後看著賈母依然不變色的容顏,揮手道:“帶上來!”
帶上來的,卻是個極年輕的小廝,三春都吃了一驚,雖說是小廝,可是小時候卻都見過這個小么兒。
“外祖母可認得這個小廝?”黛玉一雙眸子寒冷如水,凝視著泰山崩於前亦面不改色的賈母。
賈母搖頭含笑道:“這是個小廝,從來都是跟著爺們的,便是府中的,我也不認得。”
不管什麼事情,賈母皆不承認,倒是有些不大好辦,可是黛玉卻不以為意,緩緩地道:“外祖母誰都不認得,倒也沒什麼瓜葛,我原也沒以為外祖母會承認什麼。今兒個,是我處置內鬼的時候,外祖母在這裡瞧著倒也無妨。”
聽了這話,賈母終究變色,咬了咬牙根,才陪笑道:“大好的日子,也是咱們一家見面的時候,原是喜事,何必血濺房屋?”
阿穆登時撂下臉來,呵斥道:“你也算是積年的老人家了,何以如此主僕不分?什麼一家人?香玉郡君和本福晉才是一家人呢,你們是哪門子的一家人?別仗著有那麼一點子血緣,就如此大言不慚!說出來,沒的讓外人笑掉了大牙!”
賈母一聽臉色不由得一變,忙納頭賠罪,日後再不敢如此尊卑不分了。
黛玉懶懶地揮揮手,道:“今兒個是我處置內鬼的時候,別的一概先放在旁邊。”
阿穆不禁敬佩起黛玉的殺伐決斷來,原以為以她的年紀,以她的善良,以慧人是賈府孫女的身份,她不會出手,沒想到,她竟是不肯假手於他人,而要自己親自處決,真的好生令人敬畏,更有了國母的氣魄。
鳳凰籤啊!這個鳳凰籤,真的是沒有一絲兒錯啊!
福宇漢白玉碑都落在了禛貝勒府裡,那是鎮國之寶,只傳歷代皇儲,便是太子也不曾得過,如今給了胤禛雖說是給他鎮宅,去掉宅子中的邪氣,可是其實已是昭然若揭之事,可嘆依然有人看不透看不穿,還在那裡你爭我奪。
緩緩回過頭,金佳士倫捧著一個木盤走進,放著兩個酒杯,面無表情地道:“格格。”
黛玉緩緩起身,目光掃視著室內之人,沉聲道:“這兩杯酒,一杯是鶴頂紅,一杯放著活死人藥。”
她要學會心冷,所以不會心軟,兩杯酒中,給她一條生路,算是還了素日姐妹情分。
只是即使是活著,也不過就是一個永遠不會醒來的活死人,亦不會興風作浪!
一縷香魂,隨風消散,即使是帶著怨恨離開,她也絕不後悔!
慧人驚惶地仰頭看著黛玉,再驚惶失措地看著賈母,目光之中滿是祈求之意!
迎春心軟,雖見賈母未曾承認,卻已明白慧人的確是自己的堂姐,不由得有兔死狐悲之意,眼中不覺滴下淚來。
哽咽了半晌,心中終究不忍,凝視著黛玉輕輕地道:“格格,雖然她做了不少錯事,可是到底,還是賈家的孫女,既然格格已經將她的身世查清了,念著這一點親戚情分,何必非要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