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句話才好?”
惜春笑道:“不用回答也罷,見著你,我就是十分歡喜了。”
寶釵與湘雲一同上前拜見,湘雲也笑道:“福晉來了,怎麼不跟老祖宗說一聲呢?方才還在家裡念著呢!”
黛玉淡淡一笑,道:“我不過就是來瞧瞧妙玉在這裡如何罷了,並不想打攪了外祖母的清淨。”
說著一雙妙眸瞅著寶釵身後正要轉身出去的丫鬟文杏,笑道:“既然是來伺候姑娘的,姑娘還沒出聲兒,你這個奴才倒是轉身出去做什麼?竟是出去通風報信不成?”
一句話說得登時讓文杏頓住了腳步,急忙回身磕頭,道:“奴婢不敢!”
黛玉抬手道:“你也不是我禛貝勒府裡的奴才,或打或殺,也都是你主子的事情,只是一件,”
說著杏眼生威,神色肅然,道:“我生平最恨,就是時常暗地裡做別人耳神心意的人,這樣的人,長著一張爛嘴,不得主子吩咐,便到處嚼舌頭傳訊息,最是可惡!這樣的人,若是在我跟前服侍,我必定格殺勿論!”
脆聲玲瓏,卻肅然有威儀,陡然灑落一股愴然的殺氣。
心中不自覺的,還是想起了從小服侍過自己的慧人罷,倘若她不是如此,又怎麼能落得那樣下場?
寶釵見黛玉如此神色,忙啟齒笑道:“福晉莫氣,只是初見福晉,倒是讓奴婢們惶恐,只想讓老祖宗歡喜一會子罷了。”
心中想起這段時候黛玉的所作所為,及其身份威嚴,卻也不禁有些害怕,不敢輕易得罪。
黛玉掃過寶釵,輕笑道:“今兒我來,只見妙玉罷了,倘若打擾了外祖母,倒是不知道是誰的罪過了?”
說得寶釵等人自是心中明白,就是黛玉不想讓賈母知道她來這裡,只得連聲稱是。
黛玉與惜春妙玉進了庵堂,徑自在榻上坐下,問妙玉道:“怎麼不見大嫂子?很該去請了她也過來說笑一番。”
妙玉聽了笑道:“你也知道,世人最忌諱這個的。她寡婦失業的,但凡是新人,誰不忌諱?哪裡能過來給你招惹些晦氣?”
黛玉嗔道:“她原是我嫂子,既是一家人,哪裡那樣多的忌諱?沒染晦氣的新人,也沒見有幾對是消停的。”
說著便叫宜人親自去請來李紈和賈蘭過來,其青眼相加。倒是讓寶釵湘雲等人暗暗納罕。
不多時,李紈便攜帶著賈蘭過來了,難得的倒是穿了一件顏色衣裳,略帶了些喜氣。
黛玉見了便笑道:“瞧你,為了我來,還巴巴兒地換了新衣。”
李紈笑道:“這是自然的,福晉過來,又肯見我,已是讓我感激不盡了。”
說著對賈蘭道:“你玉姑姑來了,還不給玉姑姑磕頭請安。”
賈蘭個頭已經長高了好些,因跟賈環學武的緣故,身板十分挺直,忙上前磕了三個頭,朗聲道:“蘭兒給姑姑請安!”
中氣十足,分外清朗。
黛玉十分歡喜,忙命人扶他起來,又讓座,才笑道:“蘭兒竟大出息了呢!”
惜春笑道:“這是自然,也不想想他是誰的兒子,滿府裡,唯獨當年的珠大哥哥才是人才罷了。”
李紈怎耐得惜春提起賈珠?不由得眼眶早已紅了。
妙玉見狀便岔開笑道:“難得今兒舅母親自來瞧我呢,原也是喜事,怎麼倒是傷心起來了?”
聽了這話,惜春便指著黛玉笑道:“林姐姐比妙玉還小兩歲呢,倒是成了舅母了!”
李紈也笑道:“這有什麼的?搖籃裡的爺爺,還有拄拐的孫孫呢!輩份的事情,也不是按年紀來分的。”
黛玉若有所思地看著李紈,半日才笑道:“這是自然的,宮裡頭,皇阿瑪還有才出生的小阿哥呢!”
李紈卻對黛玉笑道:“我倒是耳聞了你不少的事情,如今越發有福晉的風範了!”
黛玉一笑,妙玉也對李紈笑道:“到你那裡去坐坐罷,在我這裡,沒的打攪了菩薩的清淨。”
李紈點頭笑道:“我就知道你這個怪癖的東西,怕人汙了你這櫳翠庵呢!”
言辭之間,對妙玉的怪癖造作頗為不滿。
別人再厭惡妙玉為人,也忌憚著她的身份不敢怎麼著,聽著李紈張口就如此說她,妙玉又不在意,旁人無不十分心中納罕。
李紈便起身讓黛玉等到了她如今在省親別墅里居住的稻香村,卻是泥牆茅舍,竹籬笆杏花樹,頗為雅靜。
卻不料王夫人竟也攜著薛姨媽等候著了,見到黛玉,忙喜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