駛座裡出來,看了看我和李工頭,沒有說話。看到貨車停下了,我急忙跑到貨車後邊,貨箱的擋板沒有閘上,一眼就看到了站在上邊的四個人。還好,我鬆了口氣,一個不少。段可看見我,臉上立刻洋溢位笑容,我伸出雙手,把她從貨箱上接了下來。
等王叔幾人也跳下來後,麵包車和豐田轎車裡的人,也出來完了。十來個人站在李工頭坐著的木椅旁,看著我們。我數了數,算上剛才樓頂上的那個人影,李工頭的隊伍裡,一共有十二名男性。
王叔幾人下車後,和我一樣,半張著嘴巴,四處張望著小區裡的事物。
“這是哪裡?”周志宏伸出頭,很畏縮的低聲問我。
我握住段可的手,回答他說:“我也才剛到,等會兒你就知道了。”
“老陳,怎麼不下車啊?”李工頭見老陳還坐在駕駛座裡,便問他道。
老陳聽到問話,看了看我們這邊,沒有作回答。隔了好一會兒,他才慢悠悠的開啟車門下了車。
“你們先上去吃飯吧。”李工頭站起來對那群人道。
人群中幾個年紀小點的,估計早就餓了,聽到可以吃飯,立馬興奮的往樓裡走去。人走後,人群裡就剩下劉偉和四個拿著槍的人還站在原地。
劉偉看了看我們,問李工頭說:“這幾個人怎麼辦?”
“我不是說過了嗎,帶到我樓上去。”李工頭說。
劉偉指了指老陳,說:“他也一起?”
李工頭想了想,回答說:“嗯。”
“婁厲,叫你的朋友,跟我們一起上樓吧。”李工頭轉頭看著我說。
既然到了樓下,就沒有不上去的道理。這小區裡的人,除了那幾個帶槍的,看起來都挺面善,估計也不會有什麼危險,於是我對王叔他們說:“走吧。”
我牽上段可,跟著李工頭往樓裡走去。劉偉和那幾個帶槍的人,等我們走過後,才跟到我們後邊來。王叔故意拉上週志宏,擋在吳林禹後邊,生怕吳林禹和劉偉又起口角。這種時候再打起來,就不太好了。
走進樓裡,踩在光滑的瓷磚上,沒幾步就到了乘電梯的地方。電梯門旁關閉著的指示燈告訴我,這棟樓停電了,但奇怪的是,昨晚這裡又亮著電燈。可能是為了省電,白天都不開發電機的吧。
於是我們跟著李工頭走進了臨時樓道里,樓道里也沒有電燈,但從牆壁上的窗戶射進來的陽光,將眼前的階梯照得十分清晰。這裡的階梯,由於有很多人經常走的緣故,梯面上沒有多少積上多少灰塵,倒是留下了不少泥鞋印。
看著面前差不多的樓梯,我想起了幾天前我回家的時候。回想起來,感覺那已經是好久之前的事了。說也奇怪,我回憶起我回家的那次經歷,印象最深的,不是父母的遺體,也不是家裡的陳設,而是回家前走過的那段百十來步的階梯。
踩下每一步階梯,就離家更近一步的那種緊張感,我現在都還能回憶起來。幾天後,我就在另一個地方,以另一種心態,踏進差不多的臨時樓道里。此刻我的內心,依舊是緊張忐忑的,畢竟還不清楚前面的李工頭,到底要把我們帶上樓做什麼。但比起回家那次,簡直輕鬆了太多。
沒有什麼事情,是比即將看到心中期待已久的結果更為緊張的了。
樓道的上邊不停傳來陣陣喧鬧,我很久沒有聽到過這麼多人一起說話了。聽起來,剛才先進樓的那批人已經到了。我雖然很想懷古傷今,再體驗一次一步一階梯子的緊張感,但走在前的李工頭,不知道在急著什麼,每次都是一步跨兩三格梯子。我擔心我如果一步步走的話,會影響到後面人的速度,惹那壯漢劉偉生氣,也只好跟上李工頭的腳步,沒多久便走到了四樓。
李工頭推開面前的木門,往裡走去,叫我們在這裡等他。等他走後,我忍不住好奇,推開木門,歪著頭朝裡看去。我看到,這層樓有四扇防盜門,兩兩相對,有兩戶防盜門正大開著,裡面傳出炒菜和交談的聲音。
在這層樓的過道處,也就是乘電梯的地方,有三四個人正站在那裡抽菸。這四個男子,應該就是剛才那群人裡的幾個。
李工頭站在他們面前,扇開煙霧,對裡面年齡看起來最小的那人說道:“樊鑫,你去問問陳莉姍,我樓上那間房的鑰匙在哪裡。”
那個叫樊鑫的小子,看起來跟周志宏差不多大,身材瘦弱,染著一頭黃髮。看他的穿著打扮,應該就是那種高中沒上完就輟學打工的小青年。聽完李工頭的話,那小子抽掉最後一口煙,便把菸頭在牆上熄滅,跑進房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