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真是人生何處不相逢。”
冷嵐冰恍若未聽見這句話,左手仍按著車簾,冷冷道:“請上車。”
越鏡塵漫不經心地一笑,在走上馬車時,竟轉頭看了看那鬢髮如雲的美麗女子一眼。隔了片刻,忽然風清雲淡地低語道:“其實我一直在意,你為什麼沒有死?”
聞人離已轉身,聽到他這句話,回眸溫柔一笑,卻答非所問。“你或許還有別的問題要問我?”
“為什麼此任府主姓玉而不姓聞人?”玉如缺,這是蕭墨隱曾隨手寫在給他的紙條上的名字。至於為什麼天隨府的主人居然不是聞人姓這個問題,蕭墨隱連派多少密探,都無從打探。(時間久了大家可能忘了,隱給塵那張寫了三個人名的條子,天隨府府主是玉如缺而不姓聞人。但是天隨府實際上卻是世襲的……)
越鏡塵毫不執著於上個問題的答案,轉而快速道出心中疑惑。聞人離那種回答,便表示拒絕回答。這種說話方式居然與他的“父親”如出一轍。這種人若不想說一件事,逼了也是無用。
聞人離淡淡道:“你知道,本來現任府主應該是鳳未然公子的同胞兄弟。”
越鏡塵道:“理應由他繼承。”
甚至連本姓聞人的未然都曾一口咬定,這位置當仁不讓理應屬於那人。
聞人離卻道:“但是那人實是一個女子。雖然也曾做了幾年的府主,卻仍讓給了自己的夫婿。”
越鏡塵展顏一笑。
“原來現在天隨府竟然是在外姓人手中,前任府主可算是‘光宗耀祖’了!”
聞人離靜靜地聽著,臉上仍帶著淡淡的溫和笑容。話裡的諷刺,全作無用。
越鏡塵笑容不變,繼續道:“若是你,不知會比她好了多少。”
冷嵐冰一直立在一旁,眼也不看兩人。這時忽然用了傳音入秘的武學對著越鏡塵低語:這算挑撥離間嗎?
越鏡塵本想回答,聞人離卻在此時輕笑幾聲,笑問:“你知道那位女子現下在何處?”
她復又笑意盈盈地回覆了自己方才的話。“大概在魔教第七重天那座墳墓裡吧。”
原來展從“聞人離”的墳墓裡挖出來的骸骨竟然是天隨府府主?她究竟是被何人穿環於琵琶骨廢了武功替代聞人離而死?
“原來她竟然代你死了!”話雖如此,越鏡塵的語氣卻平淡的彷彿早已知曉此事。
聞人離柔柔笑道:“我們本是血親,她自然比任何人都能替代我。”
越鏡塵一聲低嘆,道:“我似乎懂了。”
聞人離頷首,便拂袖離去。
這個女子已然是間接把兩個問題都答了。魔教裡的骸骨,還有外姓的府主。
這樣聰敏的女子真甘居於人下?
“冷公子,這是何意?”
待遠得連鳳居硃紅的屋頂都模糊成一點血痕,心知聞人離絕不可能看到,冷嵐冰居然立刻急切地把住越鏡塵的脈,臉色陰晴不定。又無奈道:“果真如此,鳳家還沒找到治療你沉痾的最後一味藥。”
“難道你找到了?”越鏡塵不以為意地挑眉。
冷嵐冰神色冷淡,冷淡中卻有絲說不清的受傷。“我不光找到了,而且還早已提醒過你。在那種耳目眾多的場合,我不能明說。”
“哦?”
黑衣的清麗男子卻冷冷地將注意力轉到了馬鞭上,不再睬他。
越鏡塵明白對方定是在上次私自找他時說過那話,再回想,卻發現那些話在腦海裡已和空氣沒什麼分別,就不再想了。
坑坑窪窪的泥地,車行緩慢。然而這樣的速度,身後居然連一個追兵都沒有。
死寂與蕭條。若說那些人是沒有反抗地就被全部殺死,顯然是不可能。那麼他們只能是被人調離。
“看來教內是出了內奸……”
越鏡塵將頭靠在車壁上,眉宇間一派悠然,懶懶散散
冷嵐冰不為所動,平靜道:“我是不會告訴你的。”
“你懷疑我?”越鏡塵似笑非笑地看著他,卻不見怒氣。
冷嵐冰淡淡道:“我只覺得你應該不想離開蕭教主
越鏡塵自嘲道:“在今天以前我甚至都未真正答應過聞人夫人的要求。”
“哦。”冷嵐冰不知其意,卻也應了聲。
“她還有任務派給你。”越鏡塵意味深長地笑了笑,二指夾了張滴蠟密封的書函給冷嵐冰。
後者縱然嘴裡說著懷疑,竟然也不避嫌地一指刮開封蠟,取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