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
白衣男子那讓人如沐春風的笑不易覺察地頓住。“半年……?你……不能醫好?”柔軟如羽的聲音無異常,輕柔低悅。
鳳未然煩悶地搖頭,答到:“可以是可以,但即便如此,他頂多也只能活到不惑之年……”
“還有二十五年……”蕭墨隱綻開一個曇花一現般的微笑,鉛華洗盡宛如初生,欣慰,卻又……無奈。
心中亂得如纏成一團的蛛絲,鳳未然完全沒有留意對方的行為,說下去:“紫蘇、枯礬、通草、天南星、藍血……卻有一味藥,我始終算不出是什麼!若配得成這藥方,這個病倒也不是什麼難事。”
他此刻配出的藥,竟然與冷嵐冰當初所說的驚人地相似,僅僅少了味“赤淚”!
蕭墨隱沉默。任誰都不會相信那剩下的一味藥真的是赤淚,冷嵐冰只是為了引越鏡塵上天隨府才如此說。
“一個月,給我一個月就可以配出這個藥方。”這番話說得斬釘截鐵,鳳未然亦是下定了決心。賭上的不僅是對自己的信任,更是一種信念!“如若不然,我只有把他交給傷他的那人了……那人似是不想要他的命。”
不甘心!但比起那少年的生命來說,一切都是次要。
從那晚下在自己身上的藥可以看出,那個人必同為用藥用毒高手,會下毒,即會解毒。如果連自己都無能為力,也只有他還能指望得上。
“我不管你的立場如何,此事又與魔教何干,只要那一天我還活著,就一定會這樣做。”
轉過身,那雙光彩流轉的眸美得驚人,也逼人。
聞言,蕭墨隱不過淡淡淺笑,不置一詞。
“……還有,明天我會幫他續手筋,這事拖不得……我現在去準備一下,你們早些休息。”鳳未然道,心事重重地向息鳳居而去。此時他竟然覺得,跟那具逐漸腐化的身體比起來,區區一條手筋已經完全不算事了,縱是五層把握也被比成了十層。
白衣拂地,如水波的紋皺漾起。足踩在一層枯枝上如蜻蜓點水水無痕。
潦草建起的房屋。門內的人不醒人世。門外的人停步不前。
無論是風雨,還是蒼天或是人,都本無情。
驀然響起一聲輕嘆,如同附著穿透時間空間的魔力,悠遠綿長。
二十五年……
很長的時間?或是很短?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在那段時光裡,是否能夠以這雙手找到……在過去的三十年,萬年不變的七重天裡,缺失的東西。雖然……現在還並不知道,那是什麼。只是認為,也許能從那個人身上發現也說不定。
三十
精緻素白的手方按上門板,卻又不著痕跡地收回。白衣男子含笑回眸,轉身望向一株三人合抱粗細的古樹,頷首示意。隨即,竟如來時一樣無聲無息地返回林深處。
一身黑色緊身衣的展,從枝頭一躍而下,沉默地跟上。
“我交代你的事可辦好了?”待身後之人跟上,蕭墨隱柔聲問到。
“是。”展答得言簡意賅,維持著常年的面無表情。但誰又知他心中卻早已湧起滔天巨浪!只因,這次吩咐的事實在是……難以理喻!驚世駭俗!!!
“結果如何?”
“琵琶骨上發現了這個。”攤開的手心,靜靜置了一枚小巧精細的鎖釦。
蕭墨隱隔空彈指,將物什拿到手中,有意無意的把玩。“天隨府的機關果然蓋世無雙,展認為呢?”
“異常實用……”這個鎖釦雖小,扣在人體琵琶骨上卻是隻有肉體成灰時才摘得下來!也就是說,一但戴上這個,便是終身不能動武!
但,那具屍體上怎麼會有這種東西?不得不說,看見這個銀色物體是,就算是見慣大風大浪的他也疑惑了!因為,那個人的武功是極好的,這東西是何時穿上去的?
強烈的好奇感,使他暫時忘記自己身分,抬頭凝望著那高深莫測的人,欲求一個解答。卻見後者似乎正無聲地笑,眼波如清澈見底的池水。
那種水縱然清澈到一目瞭然,卻讓人有永遠也踩不到底的感覺。
展全身一寒,迅速低下頭,恭敬跪好。他怎麼就忘了規矩?若教主不想說的事,便是到死也不能打聽!那種笑他太熟悉……恐怕……這次的事也是不能善了的。
“展,你也認為我錯了麼?”半晌,白衣人忽地輕笑聲,語氣平淡地問到。
“屬下不敢!”頭又壓低幾分,展心中卻清楚,那人這樣說,即給了他一個發問的權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