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午後,姥姥隨便從民宿的電視櫃裡面拿了盒錄影帶放,然而,這個錄影帶的內容卻尤為古怪。
明明是老式的片子,但是視角卻彷彿是從觀眾的角度來拍攝的,姥姥無所謂的瞅了一會兒,裡面正播放到,一個老太婆抱著一個看不見臉的孩子,然後把這個孩子遞到了鏡頭前,彷彿要讓看著鏡頭的那個人接過來似的。
姥姥當然沒有被帶入這個錄影帶的視覺之中,她更不會因為這個電影詭異的視角而情不自禁的伸手去接那個孩子——那個被老太婆遞過來的襁褓就那樣孤零零的託著停在了那裡。
姥姥抱過的孩子,其實就只有兩個:她和姥爺的寶貝女兒剛剛出生的時候,姥姥對這個自己孕育的小生命當真是愛不釋手。
然後就是後來西澤爾出生的時候,第一次成為祖輩,意識到自己家竟然又有了一隻新的、柔軟又乖巧的小幼崽的時候,看著小寶寶身上軟軟的黑色條紋皮毛和九條小巧的毛絨絨尾巴,還有被女兒用手指尖輕輕的戳了兩下後,小寶貝抱著媽媽的一根手指呼呼大睡的模樣,姥姥的心都要融化了。
不過,對於別人家的孩子,姥姥自然不會有這種源於血脈的發自內心的喜愛了。
姥姥越看越是隻覺得這個錄影帶裡的情節這樣拍攝簡直彆扭得要死,趕客方面簡直一流,這種煩人的意識流劇情,誰還要繼續往下看啊!
對錄影帶再沒有興趣的姥姥扭頭看了一眼還躺在床上午睡沒醒的姥爺,把電視靜音,遙控放在了桌旁,走到床邊輕輕的推了推姥爺,小聲問道:“醒了嗎?”
“嗯……?”姥爺的聲音裡還帶著睡意朦朧,姥姥看著他眨了下眼睛,“我想去泡溫泉,要不你再睡一會兒?”
姥爺閉著眼睛點了點頭,打了個呵欠,繼續含糊的說道:“嗯……阿玖你先自己去,我想再眯一會兒,等會兒我給你和言言做點小點心拿過去。”
“嗯,不著急。”姥姥低頭看著姥爺穿著樣式簡潔的短袖t恤,露出來的胳膊上大片白虎形狀的紋身,還有他脖子上掛著的一個特別粗的金鍊子,眨了眨眼睛。
——大家都說姥爺這幅打扮土裡土氣的,可是,她就是覺得,黃金的顏色亮晶晶的很漂亮啊,而且比寶石更多了一種厚重感……
姥姥又給姥爺蓋了個薄被子,雖然是冬天,位於溫泉旁的民宿裡面也挺暖和的,尤其對於從來不怕冷的姥爺來說,就更隨意了,但是,特別喜歡暖和這種感覺的姥姥還是忍不住把“睡著了要蓋被子”這件事貫徹執行到底了。
西澤爾本來正在院子裡散步,不過,隨著一隻詭異的黑貓突兀的出現在他面前,非但沒有被嚇得急速逃走,反而用一雙血紅色的眼睛直勾勾的盯著他的時候,西澤爾便已經覺察出了不對勁。
正常的小動物,可不會有這樣一雙猩紅色的彷彿還在泣血的眼睛。
幾乎是瞬間,那隻黑貓的旁邊,又突然出現了一個臉色慘白,眼睛同樣泛著詭異血色的小男孩,他彎下腰伸手抱住了那隻黑貓,張口說話的時候,發出的卻是一聲刺耳的貓叫聲。
西澤爾不由得背脊一涼。
這幅場面簡直太瘮得慌了,尤其是那個男孩明顯不正常的面色,讓他有種,對方其實是一具屍體的感覺。
那個小男孩和黑貓站在那裡,直勾勾的盯著西澤爾,卻並沒有再往前一步的湊上來。
從前天夜裡的那雙大得離奇的血色瞳孔,昨天中午飯店裡有翅膀的青年,再到今天下午,這兩個和鬼一樣瘮得慌的小孩子和黑貓,西澤爾簡直整個人都不好了。
尤其是今天這還是大白天,竟然就出現了這種陰森森的東西,西澤爾飛快的打量了四周一眼,只覺得這個民宿彷彿都透著一股荒涼陰森的氣息。
就在這時,民宿的房子裡面,卻突然發生了一陣“噼裡啪啦”聲,還伴隨著幾個女人淒厲而又尖銳的尖叫聲。
聽到那種刺耳的尖叫聲,西澤爾頭皮有些發麻——姥姥和姥爺還在屋子裡,說是中午吃完飯想先睡個午覺。
聽到女聲的尖叫聲,剛剛那個小男孩頓時也發出了一陣貓一樣的細細尖叫聲,聲音尖利的幾乎要把人的耳膜都給喊穿孔。
西澤爾再也顧不上這個詭異的小男孩和那隻黑貓了,他的腦海中只有屋子裡面姥姥和姥爺的安危,聽到屋子裡傳來的一陣陣淒厲的尖叫聲,西澤爾整個人幾乎都被急瘋了,他頭也不回的轉身跑了過去,感覺自己的頭髮都要炸開了。
然而,當西澤爾衝到姥姥和姥爺的那個房間門口,推了一把沒推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