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垂落，皎月升空。

月色下的東海，彷彿被一層神秘的面紗所籠罩。

微風吹過，海面波光粼粼，如同無數顆鑽石在黑暗中閃爍。

海浪輕輕拍打著海岸，發出舒緩而動聽的聲音，深邃而神秘。

天罰劫雲來的快，去的更快，眨眼之間便已經消散乾淨。

餘元對此已經習以為常。

他輕輕抽了抽鼻子，立刻便嗅到了一陣陣淡淡的香氣。

等他抬起頭時，便見一道霞光疾行而來。

那霞光之上託著一輛寶車，四周圍著彩色幔帳，海風輕輕拂動下，露出一道熟悉的女子身影。

七香寶車在他身前停下，四周的幔帳自行向兩邊分開，露出一道風華絕代的女子身影。

餘元仔細打量著自己的師尊，敏銳地察覺到了一絲不同。

以往這種時候，金靈聖母臉上通常沒有一絲表情，神情好似冰山般冷峻，一雙鳳眼中蘊藏著怒火，就好像一座平靜的活火山般，隨時都有可能爆發。

但此刻的金靈聖母卻是嘴角含笑，青黛色的眉毛隨笑顏展開，嬌豔的如同橫在天邊的遠山。

她那烏黑的鬢髮垂下，濃郁的好似染上了春天的煙雨，有一股巫山雲霧般的靈氣。

“不錯嘛，這天罰神雷的威力連我都接不下，你卻能完好無損地硬抗下來……看來你果然已經把我這個當師尊的給甩在後面了！”

金靈聖母一邊說著，一邊從七寶香車中邁步而出。

餘元有些發懵，眼都不眨地盯著她。

只見其穿著一襲淡金色裙裳，腰束素色緞帶，盈盈一握襯出婀娜身段，頭挽飛星逐月髻，露出線條優美的頸項和清晰可見的鎖骨。

錯不了，的確就是自己的那個師尊！

只是她什麼時候變得這麼開明瞭？

正常情況下，應該是“你知道……有多危險”、“為什麼……”、“難道……不好嗎”三連擊才對吧？

在他的注視下，金靈聖母面上稍稍有些不自然，神情逐漸變得冷峻，聲音也變得清冷：“看吾作甚？”

一聽這清冷澄澈如冰川下潺潺流淌的溪水般的聲音，餘元心裡頓時一個激靈。

對了！

就是這個味！

看來師尊還是原來的那個師尊，並沒有因為自己對過去的改變而性情大變。

之前對自己那麼和善，八成也是念著自己曾救過她的緣故。

當自己惹到她時，立刻就故態復萌，又變回了那個高冷的師尊！

想明白這一點，餘元便徹底放下心來，笑著道：“我哪敢跟您比啊，您可是正兒八經的大羅巔峰，隨時都有可能證得準聖道果，而我不過只是靠著皮糙肉厚能扛揍罷了……更何況這條路眼看著也是走到盡頭了。”

“為何這麼說？”

金靈聖母朝他望來，那一雙明亮的鳳眸中帶著一絲擔心，“你已經感受到瓶頸了嗎？”

和仙道修行一樣，上古體修之路也並非一片坦途，而是同樣的崎嶇難行。

事實上，餘元能夠在如此短暫的時間內達到如今的高度，即便是在上古體修中也是絕無僅有的存在！

他的肉身體魄能夠如此順利地提升至堪比祖巫的程度，也是因為【倒行逆施】的存在，以及他千年如一日的“修煉”。

在修煉上，他是真的捨得一身剮！

只是這種修煉方式終究是有極限的。

隨著他的肉身體魄越來越強大，能夠對他造成傷害的東西也越來越少。

就連玄黑寶箭到了如今也只能給他造成個位數的傷害，基本上已經沒有太大的意義了。

對他來說，這就是修煉上的瓶頸。

雖然剛剛的天罰神雷給他帶來了很大的提升，但這種是可遇不可求的！

經過通天教主的警告，他現在對改變過去存了很大的忌憚。

倒不是害怕被幾位聖人發現，而是害怕對過去改變太大，把他自己或者身邊的人給改沒了……

在回蓬萊聖境時，餘元蹭了金靈聖母的七寶香車，一路上圍繞著“回到過去”這個話題聊了不少。

主要是金靈聖母提問，餘元撿了些能回答的添油加醋地好一陣絮叨，其中自然也少不了西崑崙那一場鬥法。

聽到這裡時，金靈聖母像是想起了什麼，鄭重其事地提醒道：“關於你就是玄陽子這件事可千萬別讓你師伯知道！”

“嗯？”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