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漸漸西下,餘暉灑在大地,一層淡黃的暈染,瀰漫在天空。
臨渙關外的樹林稀稀落落,早已沒有了昔日的繁盛。
遠方的山巒,已經隱沒在淡淡的薄霧中,似乎那裡也曾有過歡聲笑語,如今卻成為了失落的遠方。
夜色降臨,臨渙關外也靜悄悄起來。
只有偶爾風吹樹葉的沙沙聲,以及拖動屍身的摩擦聲偶爾會撕裂這淒涼的傍晚。
大戰結束了,留下了這一片淒涼的戰場。
大商軍隊後撤百里,回到了營寨之中。
臨渙關這邊也沒有派兵追擊,任由他們離去。
雙方各自派出將士清理著戰場上的殘餘物,將各自同僚的屍首和廢棄的兵器搬運到一旁。
他們嚴肅莊重,臉上沒有一絲歡愉,只有沉重和疲倦。
那些曾經親密無間的戰友,如今已經一個個倒下,再也沒有了呼吸。
戰場上殘留的火焰和煙霧依然在緩緩地燃燒,瀰漫著一股刺鼻的味道。
那些折斷的弓箭、破碎的盾牌和損毀的城牆都散落在地上,在靜靜地訴說著這場戰爭的殘酷與慘烈。
守城將士們拖著疲憊的身軀,將倒在城頭的大商士兵的屍體帶到了戰場外,然後再迎回自己同僚的屍身。
雖然成功守住了城牆,但他們卻沒有一點勝利後的興奮。
只有一份沉重的傷痕感,從內心深處瀰漫開來。
不遠處的城頭上站著他們愛戴的城主。
此刻,聞仲臉上的表情十分沉重。
對他而言,又何嘗不是第一次看到這樣慘烈的戰場?
看到將士們憔悴不堪的模樣,他也只能竭力讓他們堅持下去。
只有堅持,才能等到勝利。
雖然今天他們打退了敵人的進攻,但卻並沒有佔到太大的便宜,雙方都付出了極為巨大的代價,死傷慘重。
或許這就是戰爭的殘酷。
不過聞仲還是很慶幸。
至少他們第一次衝入戰場,便打了一場勝仗!
哪怕只是慘勝,可也比敗仗要好的多。
畢竟臨渙關內這些士兵都是剛剛招募來的,不僅人數稀少,而且都只經歷過短時間的緊急訓練,能夠在殘酷的戰場上堅持到最後,並且一直頑強死守,沒有給敵人任何的可乘之機。
這已經是非常了不起的一件事了。
況且經歷過這一場勝仗之後,這些將士們將得到巨大的成長,從一個剛剛踏上戰場的菜鳥,一躍成為見慣了生死的老兵!
這些活下來計程車兵,將是一筆無比寶貴的財富。
日後再招募新兵,便可採用老帶新的方式,極大的減少了訓練難度,也縮短了成型時間,可謂是基石一般的存在。
……
此刻,在距離臨渙關百多里開外的商軍大營中,同樣也是哀鴻遍野。
數量龐大的傷員急需救治,可是他們來時為了加快速度,只攜帶了少量的輜重補給,這時候根本拿不出那麼多的療傷草藥。
除此之外,吃了敗仗的他們更是有些人心惶惶。
營地最中央的帥帳中,大商武成王黃飛虎正坐在案几後面愣愣出神,也不知道在那裡盤算著什麼。
下方,魔家四將、周紀等十餘位大將爭吵得不可開交。
他們有的提議撤兵,先回去整備糧草,救治傷員,之後再回來攻城;有的則建議把大軍悉數派出,採用輪流出擊的方式大舉攻城,晝夜不停,就算用人命堆也要堆上城頭,把這座臨渙關攻下來!
這兩個提議都比較極端,一個過於保守,一個又過於激進。
大多數將來都沒有贊同的意思,而是提出希望能夠按兵不動,然後再次向朝廷求援,靜候朝廷的旨意到來……
簡單來說,就是把這個爛攤子交給商王帝辛以及朝中大臣來解決。
一眾將領都有著自己的想法,彼此之間互不相讓,據理力爭,吵得面紅耳赤,一幅快要打起來的模樣,再也不見剛來時那般其樂融融。
黃飛虎對這樣的場面早已經見怪不怪了。
戰場上向來是結果說話,贏了就什麼都好說,可一旦輸了,那真的是沒有一個人能好過。
除了身為主帥的黃飛虎無人敢指責外,其餘將領或多或少都會被明裡暗裡嘀咕幾句。
沒辦法,軍伍之中本就直來直去,加上吃了敗仗,大家戾氣都很大,自然不會再像之前那樣客客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