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名聲也就這樣傳了出去,於是從此再也無人敢上門提親。
年少輕狂的衝動啊!
舒歡回過了臉來,她知道章含芳年紀漸大,仍然嫁不出去,因此對當初的做法悔了再悔,迫著她父母兄長四處打聽合適的青年才俊,找媒人上門說親,可是有些事情已然做了,後悔是沒有用的,如果章含芳再不改她那過度驕縱,目下無人的脾氣,恐怕一輩子都嫁不出去,除非,她願意放下身段,找個門不當戶不對的男人。
其實這樣也沒什麼不好,只要對方人品好,有才華,家境貧寒點,在章家的幫忙之下仍然會有出頭之日,但是今日看見章含芳,她還是那種勢利模樣,舒歡就知道她是不會選擇這條路了,興許,她更情願在家裡抱著她那堆精緻衣裳和華貴首飾,做個怨念沖天的老姑娘。
一恍惚間,花轎已抬到了顧家大門前,一對喜娘迎上前去掀了轎簾要扶新娘下轎,人群立刻興奮起來,舒歡感覺到她身後的人都在不斷往前簇擁推擠,險險兒的就要踩掉了她腳下的繡花鞋。
“二奶奶當心。”旁邊有人扶了她一把,讓她好彎下腰去,穿好她的鞋。
“謝謝。”舒歡掠了掠鬢髮,抬起頭來,看見方才扶她的卻是雲嫣。
也不算許久不見吧,但是雲嫣面上從前那愁苦的模樣散了許多,此刻她垂著眼睛,唇邊含了淺笑,瞧上去越發恬靜秀美起來。
舒歡身旁的顧熙然顯然聽見了她倆的對話,轉過頭來,看見了雲嫣,也不意外,只是笑著問她:“杜秋呢?”
雲嫣的眼睛垂得更低了,像是不敢與顧熙然對視,但還是低聲答道:“他方才還去找二爺您和紀大夫呢,沒想到你們都在這裡。”
“該死!”舒歡罵了一句,卻不是罵她,而是罵杜秋:“他明知道你有了四個月的身孕,怎麼丟你一個人在這裡?”
“沒,我不是一個人。”雲嫣羞紅了臉,卻忙著解釋道:“我娘也來了,方才我說口渴,她去替我拿茶,結果也走散了。”
“這裡還要鬧一陣呢,你最好先進屋裡歇著,”舒歡說著只推顧熙然,因為他身量高,好在人群裡找人,當下喚了一名婢女過來,讓她好生護著雲嫣先進屋去。
望著雲嫣漸漸消失在人群裡的背影,舒歡仍是心生感慨,從前哪裡會想到她和杜秋能成一對良配呢?不過他倆的兄妹之名是假,沒有半點血緣關係,何況在這景天城裡也沒有什麼多嘴的親戚嘮叨,就成了親,也沒有什麼人說閒話。
舒歡回過頭來,新娘已被喜娘攙扶著跨了火盆,要從正門進去拜灶頭了,她跟著人群挪了兩步,忽然低聲道:“我看她還沒忘記你呢,都不敢看你。”
顧熙然自然知道她對自己說話,輕笑起來:“莫非你還吃醋?”
“少臭美!我幹嘛要吃她的醋啊!”舒歡輕輕擰了顧熙然一把,笑道:“不過她有了歸宿,總算是件好事,而且我想這麼多年相處下來,她對杜秋也有些情意吧,杜秋也是真的在意她,剛得知她有喜那陣,瞧他那緊張模樣,就差沒把紀大夫綁架回家了。”
顧熙然回想起杜秋那一向冷冷漠漠的面上,破天荒露出歡喜又不知所措的笑容時,也笑出了聲:“是,我原還當是他為了報恩,為了安撫杜媽媽的擔憂,才被迫娶了雲嫣呢,沒想到他是真喜歡。”
“何止是喜歡!”紀丹青在旁邊,聽見他倆的幾句竊竊私語,也笑著插話道:“雲嫣害喜的症狀有些嚴重,吐得什麼東西都吃不下,那段日子他成天纏著我,問雲嫣有沒有性命危險,若是有,他就打算不要那個孩子了。我看他也夠辛苦,分明是很喜歡,卻又不好意思在雲嫣面前表露,總是板著臉假裝若無其事。”
“那不是同小四一個樣子?分明喜歡雨睛,卻總要招惹她,成天同她鬥嘴吵架!”舒歡失笑出聲,往大門那邊望去,恰好看見顧熙和在那頭咧著嘴傻笑。
顧熙然搖著頭道:“還是有點不一樣的,我看雲嫣是沉靜性子,杜秋又不喜說話,這兩人在一塊,恐怕一輩子都吵不起來。”
說笑間,新娘已然迎進了門,他們跟著人群一塊繞進了正門,到得正廳之上,瞧見老太君滿面喜氣的教人扶著,端坐在上,她身旁坐的林氏也是一身簇新的喜氣打扮,露出了自從顧達死後,幾乎從來沒讓人瞧見過的歡喜笑容,她的目光裡甚至有晶亮的光芒在微微閃爍,那是抑不住的激動淚光。
可憐天下父母心!
林氏為人再不討喜,對顧熙和還是一片慈心。
舒歡看著顧熙和用紅緞牽著江雨晴走到廳上,行交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