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是對方人品有問題,她再不會為了不值得的人傷心難過。
美景被拉起後,轉眼看了看身旁低頭默立的良辰,欲言又止。
舒歡垂下眼想了想道:“良辰。”
良辰的聲音依舊如常:“婢子在。”
“你此刻想好,是要照舊跟著我,還是回到太太那邊去。”
良辰沉默。
舒歡也不催,只是抬眼望定她。
半晌,她道:“婢子情願跟著二奶奶。”
她原本就是聰明的人,早知道做名婢女,尤其是她這樣的,通常只是被當成棋子而已,但舍棋時也有情非得己和漠不關心的區別,林氏舍棋太過輕易,為達目的不折手段,而反觀舒歡對待美景,是截然不同的兩種行徑,若是可以選擇,她情願選擇後者。
舒歡點點頭道:“若是要跟著我,你該清楚什麼事是我不能忍受的,別試探那個底線,否則你還是跟著太太,日子會好過些。”
良辰立刻答道:“婢子清楚。”
舒歡沒再說什麼,同顧熙然一起進了生梅閣。
從前沒有同良辰說過類似的話,沒有要求過她的忠誠,因此也沒有什麼立場去怪責她之前的背叛,畢竟她是身不由己的婢子,最早是林氏調教出來的人,她忠於林氏是自然而然的,如今既被林氏捨棄,她又自己做清了選擇,那麼舒歡也願意再給她一次機會。
說到底是這個宅門裡能夠讓人相信的人真的不多了,即便能再找幾個新丫鬟來,知人知面不知心,又哪裡知道她們背地裡聽命於誰?倒不如良辰這種知根知底的,哪怕被再賣一次,起碼心裡清楚是被賣給了誰,不過只看方才良辰應對林氏時的反應,就能知道她不是愚忠的人,不是那種被主家迫害了,還死心塌地賣命的人,這點倒是對了舒歡的脾性,看她不覺得厭煩。
鬧騰了一早上,時已近午,賞心早就候著他們回來了,立刻傳了飯來吃過,藉著午休的機會掩上房門,兩人才得了獨處的機會。
舒歡關好門,轉過身來,低語道:“我心裡有些不安。”
顧熙然挑了眉看她:“怎麼?”
“說不清。”舒歡沒情沒緒的倚到了妝臺邊,隨手從首飾匣子裡拈起一朵珠花轉著把玩:“說出來你別笑我,不知道是不是直覺,老三認了罪後,我反倒覺得他不是兇手了,被太君罰得有點冤枉。”
顧熙然饒有興味的望了她一眼:“總有些讓你產生這種想法的原因吧?”
舒歡想了想,搖頭道:“真說不清,只覺得他認罪認得太爽快了,彷彿巴不得要把這弒兄的罪名往自個身上攬一樣,他總不會不知道,這罪名要是定了,他多半隻有死路一條吧?再說老爺只是懷疑他,手裡除了那有毒的糖外,沒有半點證據,只要他抵死不認,最多隻是受一場打罵,到不了如今這地步。”
顧熙然微微一笑:“話是這麼說,但他若是不認,顧萱就有最大的嫌疑。”
“顧萱也可以不認的,畢竟沒有人親眼看見。”
“那就要看她的心理素質和承受能力有多好了,老爺那時已經失去了理智,可不會仔細推敲,溫和講理,顧萱要不認,恐怕會受到一些強制手段的逼迫,不論最後結果如何,被逼迫的過程中,吃點苦頭是少不了的。”
舒歡聽完這話,咬了唇,定定的望住顧熙然,半晌才遲疑道:“他們兄妹倆的感情真好到老三肯捨命去守護麼……”
“這個我可不知道。”顧熙然苦笑著搖頭:“我只知道老三若不是無辜的,就一定是同顧萱合謀的,無論如何,顧萱都不可能是清白的”
見他說的如此絕斷,舒歡倒是有些怔了。
顧熙然耐心的解釋道:“之前不是推斷過麼,糖裡包裹的毒藥不是尋常可見的,連紀大夫都不能立刻分辨出裡頭的成分,可以想見,要獲得這種毒藥不是件容易的事情,這是有預謀的作案手法,而不是老三說的那樣,中秋之夜對提親之事不滿,才忽起殺心,次日就下手成功,這也太輕鬆了吧?”
“是了”舒歡忽然想到一點:“這毒藥是在製糖時就事先包融在裡頭的……”
顧熙然笑道:“他肯定不會。”
舒歡嘆惜:“那就只有顧萱了。”
早就聽說過顧萱女工和廚藝俱佳,時常做些小點心孝敬老太君,下毒這種事既然不可能假手他人,這年頭君子又遠庖廚,那麼製糖投毒的活兒,肯定是顧萱乾的。
兩人對望一眼,目光裡俱是無奈。
知道了又能如何,替顧熙仁洗清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