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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部分

機。直過了相當時間,等到提及債務不至於有報復嫌疑的時候,醫生才用半正經半說笑的態度,把薩維尼安被控的檔案和公證人的賬單,連同付訖的票據,交給老太太。

“這些都經小兒核對過嗎?”她對薩維尼安瞥了一眼,薩維尼安點點頭。“嘔!那麼是迪奧尼斯的事了,”她不勝鄙夷的把檔案一推,表示她對這件事跟對金錢一樣的瞧不起。

據波唐杜埃太太的想法,看輕財富等於抬高貴族的身分,把布林喬亞的勢力一筆勾銷。過了一會,古鄙奉東家之命,來索取薩維尼安和米諾雷之間的賬目。

“做什麼用?”老太太問。

“立借票需要有根據,你們這項債務並沒銀錢過手,”首席幫辦說著,很放肆的在屋子裡東張西望。

於絮爾和薩維尼安,都是第一次跟這個醜巴怪照面,當時的感覺象見了癩蝦蟆一樣,更可怕的是還有一種不祥的預感。兩人對於自己的前途,都看到有個模糊的,無法肯定的景象,非言語所能形容,但可以用斯威登堡信徒告訴醫生的精神作用說明。於絮爾肯定這陰險的古鄙將來會對他們不利,不禁渾身戰悚;但看到薩維尼安跟她一樣的騷動,便覺得有種說不出的快樂,心也跟著安定了。

古鄙才帶上門,薩維尼安就說:“迪奧尼斯先生的幫辦,長相真難看!”

波唐杜埃太太說:“這些人長得好看難看,有什麼關係?”

本堂神甫介面道:“我不埋怨他長得醜,而埋怨他心地壞;他惡毒透了。”

醫生雖然想表示親善,也不由自主的變得嚴肅和冷淡了。兩個年青人覺得很拘束。要不是夏勃隆神甫一團和氣的在飯桌上提起大家的興致,醫生和他的乾女兒簡直受不了那局面。吃到飯後點心,米諾雷看見於絮爾瞼色發白,便說:

“孩子,倘使你不舒服,只要穿過街就到家了。”

“怎麼啦,我的心肝?”老太太問孩子。

“唉!太太,”醫生神氣很嚴肅,“她心裡冷很很,平日她是看慣笑容的。”

老太太道:“醫生,這種教育是要不得的。你說是不是,神甫?”

米諾雷朝著一聲不出的神甫望了一眼,答道:“是的,太太。我的教育使這個純潔的孩子到社會上沒法跟人相處;可是我未死之前,一定要安排妥當,不讓她受到冷淡和憎恨。”

“得了罷,乾爹!……別說了!我在這兒並不難受,”於絮爾說著,望著波唐杜埃太太;她寧可跟波唐杜埃太太照面,而不願意瞧著薩維尼安,顯出她的弦外之音。

薩維尼安接著對母親說:“我不知道於絮爾小姐是不是難過,我只知道你使我大大的受罪。”

於絮爾聽到熱情的薩維尼安被母親的態度逼出這種話來,不禁瞼色變了,向老太太告了罪,站起來攙著乾爹的手臂,行過禮,走了。她回到家裡,急急忙忙衝進客廳,坐在鋼琴旁邊,雙手捧著頭,眼淚簌落落的直淌下來。

醫生急得直嚷:“狠心的孩子,幹嗎不把你的感情問題交給我這有經驗的人排程呢?……貴族永遠不會感激我們布林喬亞的。他們覺得,我們幫他們忙,是我們應盡的責任。何況老太太還發覺薩維尼安常常瞧著你,深怕他愛上了你呢。”

於絮爾道:“好罷,至!』》他得救了!可是連你這樣的人,她也想加以屈辱!……”

“我去去就來,孩子。”

醫生回到波唐杜埃家,看見迪奧尼斯,邦格朗和鎮長勒弗羅都在那裡;法律規定,凡是隻有一個公證人的地方,一切文書契約必須有兩位見證才能生效。米諾雷把迪奧尼斯拉過一邊,湊著耳朵囑咐了一句,然後迪奧尼斯當眾宣讀借據的內容:波唐杜埃子爵借到米諾雷醫生十萬法郎,五厘起息;波唐杜埃老太太以全部財產作抵押。聽到利率一項,夏勃隆瞧了瞧米諾雷,米諾雷略微點點頭,表示沒有錯。神甫湊在老太太耳畔唧噥了幾句,她低聲回答:

“我就不願意欠這種人的情分。”

薩維尼安對醫生道:“先生,家母給了我一個好差事;她負責歸還你的錢,可是把感恩兩字交給我了。”

神甫接著說:“你第一年就得張羅一萬一千法郎,因為除了利息,還有立借據的公費。”

米諾雷聽了便告訴公證人:“先生,既然波唐杜埃太太母子兩位沒能力付公費,還是歸我代付,你把這筆款子加在借款裡頭罷。”

公證人在借據上批明瞭,把總數改作十萬零七千法郎。所有的契據都簽過字,米諾雷便推說身子疲倦,跟公證人和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