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發生什麼事了?”墨霜看著他,覺得有些東西好像開始不受控制。
徐修謹重重嘆了口氣,“說來話長。”
************
時間過了幾日,蕭歧的身體漸漸養好,情緒也恢復了正常。
而林昭言這邊,則完全出了延陵,往盛京出發。
在行水路之前,一行人先抵達了一座小城,打算停下稍作歇息。
畢竟水路不同於陸路,一旦行了就必須在船上度過,雖然這對於既不暈船也不嫌無聊的林昭言來說沒什麼大礙,但對於活潑好動的林若言來說就無比痛苦了。
她既不喜歡看書更不願意做女紅,所以硬逼著林昭言在此處停下,打算稍逛一天。
走水路可以節省很多時日,林昭言算了下覺得時間充裕,也就答應了下來。
一行人挑選了一個臨近碼頭的客棧住下。
卻沒想到,會在這兒碰見一個故人。
林昭言讓隨從收拾整理行李之後,便拉著林若言進了客棧,要了兩間上房,正準備往樓上而去。
卻在剛塌上樓梯的時候與那人撞了個正著。
林昭言心中一動。
那人看到她似乎也很吃驚,向來溫潤如玉的臉上出現了一絲絲細小的裂縫,抓著扶梯的修長手指也微微顫抖。
不過很快他就斂容垂眸,淡淡開口,“許久不見。”
林昭言的眉心微不可察地蹙了蹙,然而面上卻露出一抹淺淡的笑容,“許久不見。”
林若言卻在一旁興奮地喊了出來,“言之表哥!”
是了,陸言之。
此故人正是幾月未見的陸言之。
自從那日在盛京城外以近乎決裂的方式分別之後,林昭言沒想過再見會是這樣的場景。
在陌生的地方,熟悉的故人,一前一後,唇角含笑。像是久別重逢的友人。
那少年還是一如既往的儒雅俊秀,風度翩翩,一身白衣穿在他的身上,宛如外頭的浮冰碎雪,清冽乾淨不可逼視。
與蕭歧截然不同。
他來江南幹什麼?
林昭言心裡有個疑問,不過轉瞬即逝,陸言之如何與她無關,反正她也不想和他有過多的牽扯……
等等,牽扯。
林昭言腦中似是一道白光閃現,從前不明白的一些事此時就像是剝開了雲霧般慢慢呈現在了她的眼前。
她的夢裡雖沒有出現過陸言之這個人。卻出現過他的名字。
還是從周霆琛嘴裡說出來的。
他們二人,必定是有關聯的。
林昭言垂下眸,一念之間心思已是百轉。
紅顏薄命……
她不想落得那樣的下場,如果那是上天替她譜寫下的命運,可現在既然被她提前知曉了,她就要努力放手一搏!
她不能再像從前一樣,以為安安靜靜,與世無爭便能歲月靜好,平安到老。
她不能冒險。
夢裡面。她的身世和周霆琛都是對她很不利的,她得先發制人。
身世先暫且按下不提,周霆琛,卻是要先解決了的。
林昭言眸光黯了黯。又靜靜福身給陸言之行了一禮,便與他擦身而過。
至於林若言,異地逢故人,還是心心念唸的故人。她儼然十分高興,不過大庭廣眾之下為了聲譽她還是收斂了許多,只興奮地告訴陸言之她們會在這住一天。讓他隨時來找。
陸言之始終保持良好的儀態和教養,溫和從容,言笑晏晏,不費吹灰之力地便打發了林若言。
等到那道俏麗如花蝴蝶般的身影飄然遠去,他才緊緊攥起了自己的手指,須臾,又一根一根地鬆開。
那白皙乾淨的手掌中,靜靜躺著一支銀質蝴蝶髮簪。
先前,它分明在林昭言的髮髻之上。
☆★☆★☆★
月色已深,浮光微斂,天上一輪皎月高懸,紛揚的雪花靜靜灑落。
身著白衣的少年手執素傘,靜靜站在客棧後院的一株古老槐樹下。
銀白月光灑落,那片片雪花就如同江南杏花,從枝頭輕輕飄落,落在少年乾淨不染塵埃的白衫上。
春日杏花吹滿頭,誰家少年足風流。
林昭言緩步走來的時候,乍一看到這樣的場景,腦中便呈現出了這句話。
雖然現在不是春日,枝頭飄落的更不是柔美杏花,但陸言之往那兒一站,本身就帶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