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真?”他直直看著她,見她點頭,又眉目舒展道:“愛妃無事,朕便安心了。”
“臣妾一直承蒙皇上庇護,心中惶恐得緊,實在不宜再多做奢求……”她幽幽道,“可聖駕不在,臣妾只覺長日漫漫,無所慰藉,便想多養只寵物,也好逗弄於膝下,得些樂趣……皇宮之大,廊簷眾多,這東西偏偏進了臣妾的門,臣妾看它也十分投緣……只是皇上心中已有決斷,臣妾這個願望便不應該了……”
季澤只是面無表情地盯著地上活蹦亂跳的小東西,做出一副沉思狀,也不說句話表個態。
陶晴只好將沒節操進行到底,期期艾艾地道:“皇上向來對臣妾多番眷顧,眼下……是臣妾不知進退了……”
還沒動靜?這是逼她再編一段辛酸往事麼?算你狠!陶晴開始積極醞釀情緒……
季澤右手食指在膝蓋上輕輕彈著,聽完最後一句話,終於起了身,緩步到她跟前,道:“愛妃怎又講出如此生分的話來?教朕聽了都心涼,要知,既是愛妃想要的,朕就算是傾了所有,也定要如愛妃所願……”揚了揚嘴角,往地上瞟了一眼,像是十分滿意,“區區一隻虎崽罷了,愛妃喜歡,留在黎晨殿裡即可。”
早說兩分鐘會死人麼?!陶晴很想一巴掌掄過去,將丫拍進地縫裡,趴都趴不出來!但實際上,她臉上正因皇恩浩蕩而十分動容呢……
季澤又坐了一會,才起身離開,心情十分歡愉的樣子。
陶晴看到他那種旗開得勝的形容,心中就十分窩火,好在肉墊確實教人愛不釋手,這姑且算是一種安慰吧。
春雀歡喜地將剛剛皇上留自家主子手中的帕子取了,朝外走去,拿去清洗,她對這個結果再滿意不過,選秀在即,晨妃重獲聖寵,那是再好不過的了。
誰知她剛剛走到門口,那本來粘著陶晴的虎崽子卻奔跑著追了過來,卻因跨不過那道門檻兒記得“嗚嗚”直叫……
陶晴一心想著洗乾淨的肉墊,便走過去將它抱了起來,這傢伙,喜新厭舊地也忒快了些,像某人……
接下來的幾日,陶晴過得十分滋潤,因為選秀尚未開始,童嘉的歷史性時刻還沒有到來。除了必須的請安外,她基本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整日窩在黎晨殿裡,看史書消遣時間,或者是逗弄小白。
十分遺憾的是,小白並不喜歡被她逗弄,而是喜歡主動逗弄廊下籠子裡的那兩隻相思鳥,可因為高不可及,所以多半時候都是蹲在下面流口水……
小白就是那隻黑黃花的虎崽子,季澤過來時,聽到這個名字還十分不解,搞不清楚為什麼不叫“小黑”、“小黃”,甚至是“小花”,而叫“小白”……
陶晴沉思良久,道:“臣妾覺得小白這個名字於它,十分的和襯。”
季澤:“……”
說起季澤,倒是這幾日裡唯一教陶晴頭大的主了。為了營造晨妃隆寵正盛的輿論,他基本上是日日都過黎晨殿來,有時是來下兩盤棋,有時則是讓她講講看了哪段歷史,而更多的時候,則是親自帶了賞賜過來,順便調戲一下黎晨殿的主人……
好在他國事繁忙,每次坐不過兩刻鐘,便被人匆匆請去了。
這日,陶晴逗弄小白再次失敗,只好鬱郁地回屋繼續翻史書去了,季澤來了,看她頗有些無精打采,便沒有下棋,坐了一會就出去了。她以為他許是到外面交代事情去了,可半天也不見人影回來,便起身出去看看,這一看不打緊,直看得她怒火中燒。
季澤坐在廊邊,面色凝重,彷彿是仔細權衡了一番,才對著旁邊的侍衛冷冷吩咐了幾句,那人得了指令,便躬身退下了!當然,這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人剛走,小白就爬上了他的大腿!而他不但沒有嫌棄地推開,還一邊皺眉思考什麼事情,一抬起右手在小白頭上輕輕拍著,十分有節奏,而那小畜生眯著眼睛,十分享受的樣子:整幅畫面傳遞出來的資訊就是這兩隻相互熟稔得很!
是了,這小白一向對她不太熱絡,可那日季澤過來後,拿給她一塊帕子,著小老虎才對她殷勤起來;然後春雀將帕子拿走,小老虎又追著春雀去了……還有,若真是餓了七八天的小崽子,就算不去半條命,也該瘦骨嶙峋才對!
所以,她是被某人狠狠地擺了一道,虧她當日為了這小東西拋□段,主動示好……
陶晴磨了磨牙齒,又握了握拳頭,才笑盈盈地走過去,挑著眉毛,盯著他,道:“小白倒是對皇上熱絡得很呢……”
季澤淡定起身,小白便從他膝頭滑了下去,爪子在地上抓了兩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