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日本區了。”
蛟爺眉頭皺了起來,顯然已經沒有耐心了,用力道:“這個季節洋流就是往菲律賓去的,運氣好的話,只要順著海流的方向漂流,福昌號就會到達南洋,只是這條床單當船帆太小了,恐怕最少也要二三十天才能到。你要擔心的是,怎麼讓我們活到那個時候。”
他的傷腿雖然止住了血,但我沒帶著傷藥,傷口只能一直紅腫著,就算盡我所能,也只是讓傷勢惡化的速度減慢了一些。所以蛟爺一直是坐著。
我無法分辨蛟爺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全叔也僵在了那裡,沒有說話,船上的氣氛一下子變得很尷尬。
而蛟爺說完之後,也沒有再開口,也不知道安靜了多久,七哥打破了沉默,他站起身道:“既然蛟爺說得這麼肯定,我們也沒什麼好擔心的,我先去叉點魚。”說著,轉身就走到船頭了。
我鬆了口氣,但是我的感覺卻有點奇怪,剛才蛟爺的話,應該不只是字面上的意思。
這個季節洋流就是往菲律賓去的,運氣好的話,只要順著海流的方向漂流,福昌號就會到達南洋,只是這條床單當船帆太小了,恐怕最少也要二三十天才能到。你要擔心的是,怎麼讓我們活到那個時候。
蛟爺說了南洋,沒有再提還願的事情,看樣子好像放棄了這個想法,我不由想起之前他說的事情,如果還願的時間一過,不知道阿娣會變成什麼樣子。
比起被困,這件事情卻是最讓我焦慮的。
幾天之後,我們已經逐漸習慣濃霧的伴隨。它彷彿是在跟著我們的船走,雖然依然如影隨形,但不再像開始時那麼讓我們驚恐。我們的視野範圍不知何時已經能看到船外大概十丈左右的距離,這點距離對於好像沒有盡頭的大海簡直是微不足道,但對於我們來說意義非凡,至少那種強烈的壓抑感和方向感完全封閉的痛苦感覺減輕了很多。
之前我最為擔心的食物和水的問題,在淘海客眼裡,反而是不在話下的簡單事情。七哥教會了我們使用魚稜在海里叉魚,船邊的海里總是可以看到著各種各樣的魚兒,有的細如手指,大的足有大腿粗細,蛟爺告訴我們,這都算是小的,海里有許多魚動輒上千斤。叉魚是一個技術活,每每看到魚兒就靜靜跟著船邊遊動,彷彿靜止一樣,但在朦朧的霧氣中,一叉下去總是落空,蛟爺又告訴我們許多竅門,比如要往眼睛看到魚的位置偏一點的地方紮下去,這樣反而容易得手。
我學的比黑皮蔡和全叔要快的多,這兩個傢伙冒壞水捅人倒是厲害,但捕魚這種事始終笨手笨腳的學不好,全叔有兩次還差點把魚叉給掉進水裡去,被蛟爺大罵一頓。
很快七哥和我就成為船上捕魚的主力,經常就是我們兩個在拿魚叉不停的叉魚。我始終有一種極度不安全的感覺,這樣努力打漁,只是想讓自己在其他人眼中變得更有用,想努力成為船上不可或缺的一個角色。
而飲水的問題是蛟爺想出的辦法,他讓黑皮蔡把邱守雄的把那個精緻的皮箱給拆了,用裡面貼著的那層透明的油紙和船上存留下來那個阿娣的碗,利用炎熱的天氣,可以製造出一些淡水,這個辦法讓我心生佩服。不過唯一的缺點就是太慢,一天也制不出一滿碗水出來。不過好在船上人不多,又嚴格控制大家的飲水,再加上抓到的魚大多是生吃,魚肉裡的汁液可以暫時緩解一下乾渴的感覺。
對於完全沒有這種悲慘經歷的我來說,其他一些之前根本沒有想到的問題,反而是更加要命的。那就是船上的人的改變,信心和希望如雙手捧起的水一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漸漸流失,而一些我說不出來的情緒在悄悄滋生,也許是因為蛟爺那句奇怪的話,也許是因為鐘的態度。
雖然蛟爺說我們一直這樣順著洋流走,一定能到達南洋,可現在誰也說不清楚船到底漂流到了什麼位置。我首先發現奇怪的地方就是這片海水,現在正是盛夏,但是海水卻像剛融化的雪水一樣冰冷,我們曬著太陽的地方熱得流汗,貼近密艙底,就覺得冰冷。而且海水的顏色比經前見到的顏色要深很多,帶著深沉的黑灰色,連海和周圍的霧氣顏色都和原來有些不一樣了,整個世界變得有一種說不出的奇異,盯著海水看的久了,我會有一種錯覺,我眼前看到的彷彿是一張版畫。
我悄悄把我的感覺告訴了七哥,他說他和我的感覺一樣,說完的時候我們都不約而同的看向阿娣,這個姑娘在第三天的時候終於醒了過來,但至今沒有說過一句話,也沒有再像以前那樣發高燒打滾,只是有時候會坐在船邊,對著海面發呆。
讓我覺得驚異的是,船上艱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