線越過人群找到了他,愕然發現,他竟然也在盯著他看,眼眸中全是寒氣。
“啟鏢!”
竇止弓此時揮手大喊,車隊立即緩緩移動起來。
竇寶璐不知道櫻桃和周以天之間發生了什麼事,他別開視線,跨上馬背,輕輕打馬,持續跟著車隊。
然而,不管走了多久,他都可以感覺到,在自己的身後一直有道目光死死盯著他,將他的整個背脊森寒的籠罩住……
前方是座黑壓壓的樹林,四下裡寂無聲息,隱隱透著兇險。
“竇兄,林子裡十分涼爽,要不要歇一下,讓大夥兒填飽肚子以後再上路?”周以天說道。
竇止弓和兄弟們互視了一眼,其實在密林裡逗留並不是好主意,但因為已經接近王雲豹的土匪窩,竇止弓的戒心也減少了一些。
“那大夥兒就歇一歇把,吃飽了以後再走。”竇止弓喊道。
眾人紛紛就地而坐,各自拿出乾糧吃。
姜寶璐在竇櫻桃身旁坐下,替她把乾糧剁成剛好可以入口的大小。
“你的丫頭平時都是這麼侍侯你的嗎?”他的細心總是令她驚訝。
“是啊!”
他也沒有迴避,笑著答道。
“她們若是看見你這樣服侍我,應該回嚇壞吧?”她忍不住笑了。
“嚇壞倒不至於,因為我平時也喜歡照顧她們,不過她們的動作向來比我快,沒等我做,她們就已經都做好了。”
寶璐笑說,無意間瞥見她鞋子上沾了一大塊汙泥,便隨地找了根細枯木,幫她把鞋子脫下來。
“你做什麼?”她嚇了一跳。
“你的鞋子髒了,一個姑娘家的鞋子不應該是這麼髒的。”
他輕輕拿起鞋,將鞋上的汙泥刮乾淨。
竇櫻桃驚異地看著他的舉止,一顆心柔柔盪漾著,神情有點凝了。
她知道他一直是個很愛乾淨的男人,不管什麼時候看到他,他都把自己打理得一絲不苟,即使此時的他身邊沒有丫頭服侍,他都還是乾乾淨淨的,讓人看了就覺得很舒服,但他也並不是一個只會出張口教訓她太髒的男人,而是親自幫她把鞋子弄乾淨。
她無法想像,他這樣身分的男人,從小被周圍的人呵護著長大,為何沒有養成他任性霸道的脾氣?為何還會肯彎下腰來,碰觸她髒兮兮的鞋?
“你……”她臉上浮起了真正的威脅。“謝謝你,寶璐。”她輕輕喊了他的名字。
寶璐怔住,緩緩地,漾開一朵笑。
“我也可以喊你的名字嗎?”他小心試探。
“隨便你。”
她垂眸,唇角掛著笑意。
寶璐雀躍地笑起來,笑容裡滿是寵溺。
兩個人肩並著笑著,就算是吃著硬邦邦、可以打死人的乾糧,也都吃得有滋有味了。
坐在不遠處的周以天瞪著通紅的雙眼,神態冷酷地看著他們兩個,身旁圍坐著‘青龍鏢局’的鏢師們。
“頭兒,竇櫻桃不是你的囊中物了嗎?怎麼會殺出姜少爺那個程咬金?”其中一個鏢師使著眼色低聲說道。
“閉嘴!”周以天的語氣裡含著強烈的妒意。
鏢師們識相地不再多話。
而另一廂,竇家兄弟們有一句,沒一句地聊開著。
“豹叔應該知道咱們到了吧?”竇止戈咬了一口乾糧咀嚼著。
“爹給豹叔去了信,豹叔應該早就知道了。”止劍介面。
“豹叔不會為難咱們的吧?”止鉞不放心地說。
“王雲豹看到五萬兩黃金會不會心動?除非他老到連野心都沒有了。”一旁靠在樹幹閉眸休息的那蘭忽然插口說道。
“小舅舅的意思是……”竇家兄弟緊張了起來。
“王雲豹一定會來劫鏢的!”那蘭冷笑。
“不會吧……”竇家兄弟們一個個發出哀號聲。
若是不得已真要打起來,他們六兄弟倒也不怕,但這一場血腥撕殺難免見血,雙方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而一旦和王雲豹破壞了交情,也就等於多了一個敵人,將來押鏢若再經過山西也就多了分困難。
“你們的娘之所以急著找我來幫忙,多半也是因為察覺到什麼了吧?”
那蘭開啟皮囊,灌了幾口水。
“這樣看來,咱們是得小心些了。”
竇止弓覺得心裡頭沉甸甸的,不安的感覺愈來愈重。
“你們也別太擔心。”那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