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途一直沒有出聲,看著郎九慢慢往前走了幾步,在磚垛前站下了,他算了一下距離,這個距離對於自己來說是遠了,但對於郎九來說,卻可以達到。
江越心裡很著急,但卻沒有表現出來,現在要做的是兩手準備,如果薛雅騙了人,那麼他們要有辦法解決目前的僵局。
郎九緩緩抬起手,用右手握住了左手無名指,他沒有刀,如果一定要去掉這個戒指,那就掰斷好了,他緊緊盯著顧航的手,留心著身後沈途和江越的動靜。
“你個二貨!”徐北扯著嗓子罵了一句,他不知道郎九那邊的情況,只知道那幾個傻逼居然答應了顧航這麼離譜的要求,“你幹什麼!”
“很公平對不對。”顧航笑著對徐北說。
“公平你娘個蛋,你媽生你的時候肯定不小心讓你腦袋衝下砸地上了。”
“快……”顧航沒有興趣跟徐北斗嘴,他衝郎九抬了抬下巴,催了一句。
就在郎九準備動手的時候,顧航臉上卻突然變了顏色。
沈途和郎九同時聽到了空氣裡傳來的某種震動,這種震動是隻有狼人能感受到的特殊頻率。
郎九隻覺得這個聲音讓他手有些發軟,他轉過頭看著沈途,卻看到沈途臉色跟顧航一樣有些變化莫測,他小聲問了一句:“什麼聲音?”
這聲音對於沈途和顧航來說,不僅僅意味著林睿沒有死,還同時意味另一件事。
這是林睿手上的銀絲摩擦發出的聲音,只有他跟老大同時出現時才會出現。
老大來了。
江越能從幾個人的反應上判斷出來大致是什麼情況,徐北卻是一頭霧水,本來他就大頭衝下有些腦充血過度,頭昏眼花的,這會更是看著幾個突然像被施了定心咒的人莫名其妙。
有什麼不尋常的事發生了,徐北只能做出這個判斷,同時祈禱顧航不要因為走神而鬆了手……
不過沒過幾分鐘,徐北也驚呆了,保持了個半張著嘴的姿勢盯著從一堵土牆後繞出來的車。
班大同的悍馬車。
我——操——班大同?
車門開啟的時候,第一個跳下來的人是薛雅,她一下就往鷹架下邊跑,看到顧航拎著徐北時,聲音都變調了:“下來,顧航,把人放了!”
顧航沒有動,他腦子裡開始有些混亂,他不明白為什麼老大會出來,不明白林睿明明已經死在自己手下,為什麼會在這裡聞到他的氣息,聽到他特殊的聲音,他更無法理解薛雅為什麼要這樣著急地讓他放人。
“顧航,你壞了規矩。”車裡傳來一個聲音,這聲音冰冷而機械,如同被悶在金屬罐子裡發出的聲響,這聲音卻是顧航無比熟悉的,他出生之後能記得的第一句話,就來自這個聲音。
他的心裡一陣顫抖。
你叫顧航,以後你是我的兒子,你的命是我給的,你以後為我的命令而活著。
殺了那些背叛者,這是你活著的唯一目的。
殺光他們,我會為你感到驕傲,這是你唯一做了能讓我舒心的事。
……
“結束了。”老大冰冷的話如同一記重重打在顧航心裡的拳頭,他幾乎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
“為什麼?”顧航難以置信地盯著開著的車門,他看不清裡面的人,儘管他無法接受這樣的事實,卻還是把徐北在了鷹架上。
徐北顧不上弄清他們之間的奇怪氣氛,跳起來幾步跨過鷹架竄進了樓裡,身上因為寒冷而活動不靈便,但他還是咬著牙順著樓層裡沒有建好的樓梯往下跑。
“跟我回去吧。”老大聲音始終冰冷而淡漠,這聲音在顧航的耳朵裡聽來卻無法抗拒。在他離開城堡之前,他能聽到除去各種陪練的背叛者哭號慘叫之外,只有這個冷冰的聲音,這個人是他賴以活下去的唯一動力,就像是某種印記深深刻在他心裡,永遠也不會消褪。
顧航從鷹架一躍而下,落在薛雅身邊,卻沒有看她一眼,只是滿心不甘地向著車子慢慢走過去。
“郎九,”林睿的聲音突然從車裡傳了出來,詭異的聲調傳到郎九耳裡時,竟讓他有一種無法抵擋的感覺,如同魔咒一般,“殺了他。”
殺了顧航。
作者有話要說:嗯,下章開始正式放鬆的日子了!
昨天看自己後臺的時候發現,不知不覺當中,我已經寫了一百萬的文了,好震驚……
另外,想問一下,這文完結之後打算開定製,不知道有沒有願意買的妹子,現在十本就可以開定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