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狼很失望,但還是跟在他身後,徐北進廚房拿盤子,它就跟著進去,徐北再出來,它又跟著出來,徐北把燒雞往盤子裡倒的時候,它就坐在一邊。
“你是餓了呢,還是在討好我呢。”徐北拿了塊燒雞放到嘴裡,斜眼瞅了一下小狼。
小狼聽了這話很是洩氣,一低頭趴在了地上,耳朵都耷拉了。
它的確是很餓,昨天晚上到現在它沒吃過一口東西,還瞎竄了一夜。之前沈途連水都沒讓它喝一口,說是身上有毒不可以喝水,還說送它回來以後才可以吃東西。
所以它現在的確是餓得眼睛都發綠了,剛徐北還在小區門口的時候它就聞到了燒雞的香味,生生從睡夢中被香醒了。
可要說它跟著徐北轉來轉去,還真不是為了吃的,它又不是狗,狗才會圍著主人討吃的……它只是想讓徐北知道它在道歉,在求他不要生氣了。
徐北把盤子放到桌子邊上,拍了拍椅子,示意小狼上來:“吃吧,都是你的,不夠我晚上回來再給你帶點別的。”
小狼愣了一下,晚上回來?徐北要出去吃飯,不跟自己一塊吃……他不願意跟自己一塊吃飯了?
“上來啊,”徐北看到它沒動,又拍了拍椅子,從小狼的眼神裡看出了點什麼,他嘆了口氣,“哎,我一會跟我弟吃飯去,不是說他來安河了麼。”
聽了這話,雖說還是覺得不能一塊吃飯有些鬱悶,但好歹不是徐北不願意,小狼跳上椅子,前爪扒在桌邊,叼起一塊燒雞。
實在是太餓了,先吃吧。
出門的時候徐北盯著小狼看了一會,用手指著它:“我現在出去,回來時間沒有準點,你吃完了就上床睡覺,再亂跑,再折騰,我回來就燒一鍋開水煮了你。”
小狼一面舔著嘴一面跑過來,在他面前老老實實坐好,極力地想要表達出自己保證會乖乖在家的意願,徐北基本算是看明白了,想直接關門走人,但猶豫了一下又伸手在小狼的鼻子上摸了一下:“去吃吧。”
江越是不是教過他裝可憐?
安河在吃飯這一點上比定川要強,起碼在冬天的晚上飯店都開著門。
徐嶺對安河不熟,報了個地名讓徐北過去,徐北其實也不熟,打車到了地方找不著人,又打電話給徐嶺,兩人在電話裡折騰了半天才算是接上了頭。
電話打了三分多鐘,這是徐北這幾年來跟徐嶺說話最多的一次。
見了面卻很尷尬,徐嶺瞪了他一會,似乎不知道該說什麼,只好扭頭就在前邊走:“凍死了,隨便找一家吃吧。”
“行。”徐北跟在他後面,他同樣不知道該說什麼,從小徐嶺的話就少,一般都是他說,徐嶺聽,可現在他該說什麼?好久不見?嗨你好?
倆人的沉默一直到進了飯店點菜了才有所緩解,徐嶺把選單放到他面前:“你點吧。”
“你點。”徐北又把選單推到他面前。
服務員一看這架式,還算有點眼力,馬上又遞了一份選單過來。
徐北咬著牙看選單,他不得不咬牙,這種端端正正坐著的姿勢現在對於他來說很遭罪,只得一手撐在桌上,把身體的重心往旁邊移。
“京醬肉絲。”
“京醬肉絲。”
兩人同時開的口,這是小時候他倆最愛吃的一道菜。徐北抬眼看了看徐嶺,徐嶺低頭看選單,又一氣兒點了幾個都是倆人愛吃的菜。
“你口味沒變啊,”徐北一手撐桌子一手往兜裡掏煙,“還愛吃這些麼?”
“嗯?”徐嶺終於抬頭看了他一眼,這大概是今天兩人見面之後徐嶺正式看他的第一眼,“你不愛吃了麼?”
“沒啊,就這幾個吃不膩。”
“給你點的,”徐嶺託著下巴,看著徐北點菸,臉上沒什麼表情,“少抽點吧,要短命的,你本來就一身麻煩。”
徐北嗆了一下,夾著煙樂了:“不會說點好的。”
徐嶺從小說話就很直,從來不拐彎,親戚都說這孩子是被慣壞了,說話不管別人感受的,徐北卻不這麼認為,他就喜歡弟弟說話直著來,不繞圈子。
“你有傷吧?”徐嶺突然換了個話題。
“嗯?”徐北下意識地坐正了身子,又抽了口氣繼續歪到一邊。
“傷在屁股上了?”徐嶺皺了皺眉。
這個問題讓徐北有點悲從心來,他調整了一下坐姿:“啊,昨天從樓梯上摔了下去,屁股著地一蹭到底,現在還疼得厲害,真的,我操疼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