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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部分

被打斷了。

周嫂笑著說:“恭喜許老先生了。您看看我們佈置的還滿意嗎?江夫人說了,您還有什麼想法和意見儘管提。”

我和許寶山這才四處打量一番,很驚訝周嫂們的效率,短短的時間裡,房子幾乎被紅色給淹沒了,從房頂吊掛的,到牆壁上貼的,再到傢俱上擺的,她們沒有放過任何一個可以著色的角落,真不是一般的喜性,讓我聯想到古代的皇家娶親。太誇張了!

顯然許寶山也花了幾秒鐘適應如此炫目的視覺衝擊,然後才微笑著道謝:“謝謝你們了。讓你們受累。我沒有意見,代我謝謝江夫人。”

我不知道昨夜他經歷了怎樣的思路歷程,但是明顯的,他在知道江家的遭遇之後,對待周嫂等和江家有關的人,臉上不再是冷漠和憤懣之色,恢復了本來的溫和和儒雅。

我看著他平和具有親和力的笑容,暗想自己要是他的親生女兒,該多麼幸福啊,又會是怎樣的一番人生呢?

周嫂又客套了兩句,就帶著人離開了。我送她到門口,她又囑咐了我幾句,我一一點頭。

送走了周嫂們,我折回到客廳,許寶山正望著大紅的喜字想著什麼,阿強站在角落裡,又恢復了‘監聽’面目。我知道再想和許寶山說悄悄話是不可能了。好在,我的心情已經有了很大改善,情緒也放鬆了很多。

“爸,”我輕喚他,坐到他旁邊。

他把視線轉到我的臉上,眼底仍然帶著憂慮,“凌汐,爸爸還是放心不下。你記得,爸爸永遠在這裡支援你,遇到任何事情,你都可以回來。”

我感激的點點頭,嘴上卻故作輕鬆的說:“別擔心,爸,我不是小孩子了,您應該高興才對。”

他嘆口氣,沒有再提這個話題。

我不知道其他的父女倆都是怎麼打發出嫁前的最後一個下午的,許寶山和我只是靜靜的坐著,各自想著自己的心事。我偶爾會挽住他的胳膊,把頭靠在他的肩頭,以示親暱。這個時候,他就會摸摸我的頭髮,但是總會再輕嘆口氣。有這樣一個讓我倚靠的父親,即使只是名義上的,我也已經很滿足了。

晚飯過後,阿強又時時盯著我們,許寶山只好說:“凌汐,早點休息吧。明早不是五點就要起來化妝嗎?”

周嫂好像是這麼說的,我點頭,心裡有些不捨:“爸,那您也早點休息。”

我以為這一夜自己一定還會失眠的,卻不料泡過熱水澡之後,就睏倦的睜不開眼睛了。也許是頭天沒睡好的緣故,也有可能是因為白天的談話讓我的心事不再那麼沉重,總之,這一覺睡的格外深沉,一個夢都沒有。

鬧鐘叫醒了我,整個人的精神還算不錯,婚紗店的經理幫我勾畫精緻的妝容,我看著鏡子裡逐漸變得有更糟陌生的自己,暗自積聚勇氣,後面的每一天對於我來說都會是挑戰,我既然不能做逃兵,只好努力做個勇士。

江哲信準時在8鍾坐著喜車來接我,沒有客套,甚至對許寶山連一個笑臉都欠奉,拽起我就走。

我咬牙不語,這個婚禮本來就不具任何意義,如何還能苛求他更逼真的演好女婿的角色?

在臨出門的那一刻,我扭頭看向樓梯口的許寶山,他衝我輕輕點頭,臉色平和,用眼神安慰我、鼓勵我。

走出房門的瞬間,天地猛地一個旋轉,我竟然被江哲信攔腰抱起。

與此同時,耳邊響起紛亂、震顫人心的鞭炮聲,無數的花屑、綵帶迎頭撲面而來。婚慶公司的人在盡忠職守的為我們營造氣氛。

江哲信的臉上開始浮現笑容,他抱著我,一步步走下宅門前的數個臺階,在喜車前站定。低頭看著我,對我說:“凌汐,你今天很漂亮。”

我看著他的眼睛,也擠出笑容。戲最歸要演下去。

浩浩蕩蕩的車隊圍繞著市區的主幹道巡迴了一週後才徐徐依次停靠在江宅門口。

今日的江宅分外惹眼和鋪張,大紅的地毯一直從宅院延伸到車道上。地毯兩側擠滿人,客人、傭人、婚慶公司的職員以及路人和媒體記者。

我只透過車窗看上一眼,就覺得眼暈和混亂。

江哲信開啟車門拉著我的手把我扶下車,立刻歡笑聲、鼓掌聲、尖叫聲、炮竹聲亂成一片。更多更熱烈的綵帶和花屑簡直要把我們淹沒,幾次我都被突如其來的一捧砸的睜不開眼。全靠江哲信緊緊摟著我的腰,帶著我往前走。

道賀聲不絕於耳,眼前閃過無數陌生的笑臉,我完全是跟著江哲信發出機械的答謝聲。

眾人跟著我們沿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