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賽亞有些吃驚地看著瑪麗安。
這個原本看上去有些膽小怯懦的貓人侍女此時表現出一種與平時完全不同的堅強和柔韌,她高談闊論,不像畏畏縮縮的侍女,反而像個英雄人物。
“為什麼你要幫我?”她這樣問那侍女,“如果你把我暴露出的想法透露給那些血族,你就能得到獎賞。”
“我不在乎那些獎賞。”瑪麗安這樣說,“我不是在幫助你,我是在幫我自己。你要知道,我不是一個被僱傭來的侍女。”
瑪麗安拉開領口,讓以賽亞看她的肩膀。
少女白嫩的肩膀上,有一個蝙蝠形狀的紅色傷痕,看起來似乎是用烙鐵烙下的。
“這是奴隸的標記,”貓人少女這樣說,“凡是血族所買下的奴隸,肩膀上都要烙下這樣的痕跡。做血族的奴隸是一件讓人格外難以忍受的事情,他們討厭陽光,討厭新鮮的空氣,所以我們也不能去曬太陽,只能一輩子被困在這裡,直到被他們吸乾了鮮血而死。”
她這麼說著,認真地看著以賽亞:
“而我,不想這麼死。”
“我去把您的劍找來,替您帶路,讓您可以以最快的速度離開這裡。我唯一的要求就是希望您把我帶走。您若是救了我,您就是我的主人,我能做很多事情,不會讓您覺得麻煩的。”
貓人族少女的話聽起來非常可信,她的這種不幸打動了以賽亞。於是以賽亞對她說:
“只要我們能逃出去,我一定帶你到遠離血族的地方。但是首先,我需要我的劍。”
瑪麗安帶著難掩的興奮點了點頭:
“我知道大人的劍放在哪裡,請大人稍微等我一小會兒。”
那靈巧的貓人侍女說完這句話,就跑了出去。
她去了很久,以賽亞覺得有點焦躁不安。
“或許她只是在騙我,”以賽亞在心裡暗自嘀咕,“先說幾句把我穩住,以避免我做出什麼其他舉動,隨後跑去報告她的主人。作為一個侍女,她這一手可真挺高明。”
雖然她這麼說,但她還是很願意相信那個年輕的侍女,因此她仍然平心靜氣地等待著。
但是侍女還是沒有回來。
又過了一會兒,以賽亞聽見有腳步聲向這邊走過來。那不是一個人能發出的聲響,而是四五個人的聲音。以賽亞覺得有點不安。
“就是這樣,”她想,“那隻小貓已經把我說的話報告給了她的主人,現在他們要把我轉移到更難以逃脫的地方去了。”
然而進來的人並不是以賽亞所想象的血族衛兵,而是一群和瑪麗安一樣的貓人族侍女。她們魚貫而入,每個人的手上都拿著大大小小的盒子。
領頭的一個把手中的盒子放在一邊,向以賽亞行了個禮:
“大人,我們奉命來替您裝扮。”
“裝扮?什麼裝扮?”以賽亞吃驚地這樣問。可是那些侍女不再理她,只是開啟那些大大小小的盒子,將裡面的東西一件件取出來。
最小的那些盒子裡裝著的是令人目眩的華貴首飾,金銀珠玉,紅綠寶石裝了一盒又一盒,這些首飾的珍貴之處並不僅僅在於珠寶本身,而是在於其出色的雕琢工藝。以賽亞家中雖然早已敗落,卻也留有幾件珍貴的家傳首飾未曾變賣,她看到這些比她的家傳首飾還要珍貴的寶物被這些侍女隨隨便便地對待,不免感到十分驚異。
看來這些綁架她的血族擁有著鉅額財富,他們綁架她既然不是為了錢,那麼肯定是出於某種更加重要的原因。
那些侍女們還在忙碌著,她們又開啟那些中號的盒子,盒子裡裝著各種各樣的舞鞋。這些鞋子製造得如此精巧,在任何舞會上穿出來都能掀起軒然大波,人界的貴女們甚至願意用一半的壽命去換這樣的鞋子。
“她們準備這些東西是要做什麼呢?”以賽亞想起了之前的夢,“難不成是要讓我去參加什麼舞會?”
這樣的想法實在太過奇怪,以賽亞很快就把這個念頭拋到腦後去了。她看見那些侍女開啟了那個最大的盒子。
那個盒子很大,是由兩個侍女一起抬過來的。看看其他盒子裡裝的那些東西,以賽亞猜那是一條禮服裙。她饒有興味地看著那些侍女小心翼翼地把盒子開啟,然後她看見了裡面的東西。
那確實是一條裙子,但和以賽亞所想象的完全不同,就算以賽亞完全不瞭解血族的結婚風俗,也能看出來,那是一件結婚禮服。
那條裙子與人類的婚禮禮服裙在樣式上並沒有什麼區別,唯一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