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看著我們笑了,“我不醒時,你們笑得倒歡快,我好不容易叫你們吵醒了,你反倒哭了,我這是該感到高興還是悲哀?”
話說這樣說,但我聽得出他其實是高興的,因為,他伸了沒受傷的手摸了摸我的臉,擦掉我的眼淚,順便還捏了捏,又氣又沒辦法的樣子。
而我,也覺得自己彷彿一下回到過去那個幼稚天真的蘇菲,如此肉麻的場景竟然都能忍受下來而不哆嗦了。不僅如此,心底還有一絲很羞於啟齒的情愫在潛滋蔓漲。
我吸了吸鼻子說:“你不要誤會我這是喜極而泣,我其實……真的只是眼睛發乾流點眼淚滋潤一下而已……”
我的話沒說完,李柏楊突然一把把我拉進他的懷裡,也不知道他哪來的力氣,就那樣拽了我過去,旁邊立刻傳來蘇徹的聲音,“哇,我什麼都沒看見沒看見……”我努力的扭了點脖子的角度看他,只見他雙手捂在眼睛上的縫都可以趕上跟沒捂差不多了。
我半個身子趴在他身上,心裡惦記著不知道有沒有碰到他傷口便掙扎著要起來,我說:“你快讓我起來,等下壓到傷口,再裂開就完蛋了。”
李柏楊果然放開了我些,手卻捋起我額頭上垂下來的髮絲,別在了耳朵後面,眼睛柔情似水般的看著我,突然就叫我自己捨不得挪開,突然想,如果可以這樣沉在他目光裡,也未曾不是件幸福的事……
他看著我,輕輕的摸我的臉說:“我昨晚真的以為自己要死了。”
他這樣一說,立刻把我眼前的幻景打破了,迴歸了現實。
是的,他那樣與死神擦肩而過,連同我的兒子,我差點就在一個晚上失去生命力最重要的兩個人,這個想法讓我突然後知後覺的害怕起來。
從這個事可以看出,有時我真是腦袋遲鈍得人神共憤。
我也回看著他,回味著他的這句話,久久才想出一句話來掩飾我的難受。我說:“不會的,好人不償命,禍害遺千年。你這麼惡劣,欠我那麼多還沒還,老天爺都懶得收你。”
話說完,李柏楊再次把我摟了摟,靠著我的背,像在對我說,又像在對自己說:“嗯,我欠你的太多。”頓了頓,又繼續說道:“昨晚,我覺得快撐不下去時,心裡特別難受。我難受是因為,我真的欠你的太多,我想到以為要是沒機會還,真是不好受。”
我直起身子,小心的掖掖被角,故作輕鬆的笑了笑,“嗯,現在沒事了,以後可以慢慢還。我不會再那麼假裝矜持的欲拒還迎了,你欠我多少,我等著你快點好了一件一件的補給我。”
“會的。”李柏楊肯定的回答我,手繞過我的脖子,輕輕拉下的頭,在我的額頭上印下一個吻,彷彿許下虔誠的承諾。
而蘇徹在旁邊立刻大叫:“啊,羞羞臉羞羞臉,媽媽不害臊,羞死人了羞死人了!!”
我扭過脖子,一頭黑線的對他翻白眼,一不小心,李向華若干人等就這樣不期然的走了進來,迎面對著我扭曲的一臉表情,驚在了當下。
而我,也僵硬了。
換狗窩
事情接下來的發展有點出乎我的意料,而這個意外當然不是指李柏楊又昏迷過去之類的讓人神經脆弱的事,而是比這個來得更加應景、更加讓人神經脆弱的事,那就是:房東的兒子要結婚了——房東兒子結婚本質上其實跟我沒太大關係,但本質是一回事,現象卻是另一回事。
房東是在我剛不小心翻了白眼給李家人看到的時候打來電話的,不能不說這個電話在挽救我於水深火熱的尷尬境地有著一定的深刻意義。我懷著感恩的心,把表情調整回小媳婦的乖巧狀態接起電話,氣若游絲的‘喂’了一聲,掩飾性的起身離開病床,逃也一般滾出病房。
在走廊外,我透過那玻璃小視窗看到了房間裡很和諧很溫馨的一幕,李向華和李母像所有的父母般在對李柏楊說著什麼,大概離不開噓寒問暖之類的話,二老臉上的表情依然有些愁雲慘淡的味道,但我沒太過心思去分析他們的表情了,因為聽筒裡此刻有個聒噪的聲音源源不斷的向我傳達著一個我不得不回過精神兒認真聽的訊息。
聽完房東振奮人心的這個訊息後,我其實當下還沒能反應過來要透過現象看本質這個道理,我只是傻不拉嘰的笑著道喜,並和對方瞎扯著話,“呵呵,是嗎?就下個月一號,現在年輕人動作挺快的嘛。那恭喜恭喜了……吃喜酒,好的,一定一定……搬房子,好的好的……什麼?!!搬房子?”
我的腦袋裡過濾完這句話後,神經立刻反彈回腦神經中樞再反饋到我的嘴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