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再叫我的名字然後不說正題了。觀音姐姐估計再一次屈服在我的淫威之下,再次顯靈。
李柏楊走回座位上,完全遮蔽了我的內心呼喚,保持氣死人不償命的回望著我,不知道是不是我為人太過清高而自愛,我覺得他那眼神,簡直就是明目張膽的在非禮我、調戲我,可是說出來的話竟然是那麼的正經八百,叫人憤憤難平。
他說:“好,你有什麼問題想問都可以問,只要你想知道。”
什麼問題都可以問?看這話說得,好像我是很三八很喜歡窺探人家隱私的狗仔子一樣,我是那種人嗎?額……好像是有點,如果他是金城武的話,我想我會毫不保留的把自己的三八進行到底。
可惜他是李柏楊,我還是認真的看著問卷問吧。
“據說這次‘嘉年明華’裡面的全部設施、坐落的位置,包括現場佈景、美術設計都是出自您之手,一反傳統太過死板的固定遊樂專案,取材了很多國外的元素,一舉開放,就深受大家的喜愛,請問這些靈感創意是來自哪裡呢?您對此初成效有什麼感想?”
我真想笑,趙老頭子這些問題果然都夠官方、夠和諧,這樣的問題怎麼讓銷量步上一個新臺階,我很期待。
不過……這樣的成績,的確不得不讓人側目,也許,當年他的堅持是對的,實現夢想的過程總是需要捨棄一些什麼,而我放不下,所以我失去更多。
“這一切不過是為了實現曾經答應過一個女孩的夢想。”李柏楊目光深沉,說這句話的時候那麼認真而專注,話音落在我的心裡,激起不小的一陣漣漪。
我說過嗎?也許。
可是我一直覺得那不過是年少氣盛說的又一個虛無的承諾罷了,甜言蜜語都拿來一一兌現畢竟太不過真實,卻沒想到……
心跳好像漏了一拍,又堵了起來。
“哦,是嗎?”我努力扯起一個笑,藉著除錯錄音筆努力把腦海裡那些動搖的想法壓下來,迴歸到正常的問卷上,“聽說您是從著名的法國里昂國立美術學院學成歸來,那接下來會留在國內發展,還是會回法國繼續深造呢?”
“……”李柏楊定定的看著我,薄薄的嘴唇輕啟,一張一闔的說出六個字,“你在,我就不走。”
你在,我就不走。
我的心在這句話面前,轟然倒塌。
當年的他抱我坐在他的膝上,在我問他會不會出國的時候,捏著我的臉說:“不會的,我不會出國,你在,我就不走。”
說這句的時候,他那麼認真的看著我,比現在還認真,黑暗裡我還能清楚的看到他明亮的眼睛裡真誠而動人,然後他緊接著道:“我怕我走了,你把我們家剷平了。”
我還記得那時我感動得立馬就獻了個熱吻給他,把他樂壞了。
如今,時光不再,這句深埋心底的話被掘起,重見天日,我的心情再也無法平靜。
欺騙,以及再一次的試圖重蹈覆轍,我已不是以前的傻姑娘,不會再相信。
“李先生……我今天能答應我們社長來採訪,真的希望我們能公私分明,現在既然是以工作的身份來,我希望我能完整的交出任務。其他無關工作的私人話題,也希望你能體諒,不要出現在這次的訪談上。”我咬著牙才順利的把這段話說順了,希望他能明白我此刻的心中滋味,不再舊事重提。
“可以。”
“謝謝。”
“不用。”
我一愣,印象中的他,不是這樣好妥協的人,果然。
“你知道,我想做到的事,就一定會做到。”
“對不起,工作以外的事,恕我沒興趣。”我站起來整理群角,順便把稿件放在他的桌上,“上面有我們社的聯絡方式及地址,如果您方便今天就填好的話,就發郵件給我吧,我一定會及時接收並做整理,謝謝!麻煩你了。”說完,微微的前傾,做了一個頷首的告別姿態。
這時,李柏楊突然以一個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繞過那龐大的辦公桌,瞬間就立在了我的眼前。
那麼近的距離,撥出來的氣正對著我的臉繚繞不止。他比以前更高了,輪廓分明的下巴高傲的抵在我的面前,居高臨下的俯瞰著我,眼神比以前更加深不見底,微微眯起的黑亮瞳孔裡映出我的模子,簡直令人不能逼視——其實我有什麼不敢的,我只是被他這樣突然的抵在面前有點不適應,於是我很丟人的諾著口吻說,“你你你……要幹什麼?要是,要是不想答,那就算了……”聲音越來越小,並伸手去拿回那疊問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