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神經,拉了小圖,一起快速的離開人群,朝她剛才告訴我的蘇徹走過去的那個方向走。
腳步有點虛,重得要命,跨起來像灌了鉛,步履維艱。可是我不敢做任何停頓,陸小蔓的臉擦肩而過,她是那麼淡定自然,她說她不懂。
是的,我沒有任何證據,我只有一腔的腦袋發熱,沒有人會相信我,我只能靠自己去找。
我自己的孩子,我把他弄丟了,我得去把他找回來。
剛才還仿若星河浪漫的天空此刻看起來卻黑得陰沉,樹影灼動,泛涼的晚風吹過,寬闊而奢侈的後花園裡的花草隨風搖擺,微弱的沙沙聲是風吹影動的聲音,冷硬的建築映著淡淡的光輝,空曠而安靜。
卻哪裡,還有蘇徹一絲一毫的影子?
我在這百平方多米的小花園裡到處亂走,心底一遍一遍的想換位成別人的思考,告訴自己,也許真是我太失控了,也許真是我太不冷靜了,他只是頑皮跟我們躲迷藏,他只是太過搗蛋跑去上廁所了,一切都不會真的那麼糟。
他在,他還在的。
等下找到他一定要狠狠的教訓他一頓,是的,一定要好好教訓……
可是,怎麼可能?!
就這麼個小小的地方,放眼看去,一眼望穿,隨著時間一點點的過去,這個空蕩蕩的地方除了風在吹沒有一絲的變動,我怎麼可能安慰得了自己他還在這裡?我怎麼能這樣自欺欺人?
我想我一定很狼狽,臉上冰冰涼的一片,一定把秋雲幫我畫了一個多小時的妝都破壞了。手心裡有個力道一直在拉我,耳邊也一直嗡嗡的響著什麼聲音,我腦袋裡很混亂聽頭痛欲裂,終於才聽見是李柏楊在用力的跟我說話。
我愣愣的回過神看他,顫抖著聲音說:“你們都不相信我,蘇徹真的不見了,我要報警,我得馬上報警。”
我抖著手卻無論如何找不到手機,手機呢?手機去哪了?
我四處找手機,才赫然發現,咦?陸小蔓去哪了?她不是剛才還在那兒嗎?她是去通知藏蘇徹的人躲好嗎?不然為什麼她突然就不見了?
她為什麼要衝蘇徹去,她為什麼那麼變態?她去哪了?
肩膀突然被晃過來,李柏楊的眼底陰霾得深不見底,“蘇菲,你不要著急,所有人都去找了,你這樣像無頭蒼蠅一樣亂撞,只會讓自己受傷。現在還沒確定是不是走失,還是孩子自己玩著躲起來,未滿失蹤時間,報警是不會受理的。你冷靜點。”
在很長時間以後,我常常回想,如果這個時候我能冷靜些,如果我能像他說的不那麼激動失控,哪怕只是做幾個深呼吸讓自己情緒不這樣崩潰,好好的聽他說話,好好的商量,是不是就不會發生後來的那些事呢?
哪怕我就是狠狠的怨他,恨他,可是如果我少說一些,是不是會好一些呢?
可是我沒有,我的滿心滿肺裡因為蘇徹的失蹤,因為陸小蔓這樣巧合的消失不見,茫然得接近崩潰的邊緣。而他在我眼前說著冷靜的、在我聽來卻是冷血的話,把我骨子裡頭的那些焦急全部化為憤怒,衝動的爆發了出來。
我被焦急憤怒刺激得失了理智,狠狠的甩開他的手,赤紅了眼。
我口不擇言的說:“我自己的孩子是不是走失我會感覺不到嗎?就這麼個破地方,他在不在我會瞎了眼看不清楚明白嗎?我冷靜?我怎麼冷靜?!你們一個個的叫我冷靜,孩子不是你們從小帶大的,你們當然可以冷靜,你們根本就不理解我的心情。他們怎麼想也就罷了,可是你,那也是你的孩子啊,你怎麼就能這樣風輕雲淡漠不關心,李柏楊我看透你了,蘇徹他是你的孩子啊,你怎麼就能這樣淡定自如?你怎麼就能這樣?”
李柏楊死死的盯著我,聲音比剛才還要陰沉得逼人,“蘇菲你要再這樣無理取鬧,就過了。”
小圖猛的拉我的手,竟然不是幫我,“蘇菲你別這樣,現在好好想怎麼辦,不是爭吵的時候。”
連平日裡最好的朋友都這樣規勸我,可見我是真的太失控了,可是那時的我哪裡聽得進去。情緒激動如我,在這個夜晚,沒有因為小圖的規勸而收斂一些,卻變本加厲的把李柏楊傷害了。
不久以後,我就為這一刻說過的一切,付出了長久而漫長的懺悔。
這個晚上,我把李柏楊的手甩開,不願他再觸碰到我的任何一寸毫髮,也把小圖推開,認為她竟然在我最需要支援的時候卻不站在同我一邊,嚴重的傷害了我。
可是我不知道我接下來的話才是真真正正的把他們都傷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