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趙武仲這一招確實是以全力施為的,武學造詣稍差的人,只覺他這一招使得又狠又勁,一點也看不出對方乃是故意讓他。這些人雖然討厭他,也都不禁為他喝彩了。
趙武仲勝得莫明其妙,站在場中發呆。馬淳爬了起來,拱手說道:“趙兄的大摔碑手名不虛傳,小弟是輸得口服心服了。”班建侯笑道:“恭喜恭喜,趙兄你已經連勝三場,請過這邊歇歇吧。”跟著又到孟霆面前道賀,無非是說什麼“名師出高徒”這類套語。
別人看不出來,孟霆當然是看得出來的,馬淳為什麼要讓給他的徒弟呢,這還不是出於班建侯的授意,有意籠絡他麼?“我可不能上他們的當”盂霆心想。
於是在班建侯的“套話”說完之後,孟霆就冷冷說道:“武仲得勝,這是他的事情,我可不敢居功!”
班建侯怔了一怔,笑道:“他是你調教出來的好徒弟,怎會不是你的功勞?”
盂霆道:“班大人,別的人或許不知道,我想你必定是知道的。”
班建侯莫明其妙,問道:“知道什麼?”
孟霆說道:“武仲是我這位趙大哥的兒子,趙大哥的武功只有在我之上,決不在我之下。”
班建侯只道孟霆是特地向他推薦自己的“合夥人”趙斌,當下笑了一笑,說道:“對啦,我還沒有向趙大哥恭喜呢。人的名兒,樹的影兒,趙大哥的名聲我當然也是久仰的了。”
趙斌給他們這麼一捧,歡喜得骨頭都酥了,連忙說道:“那裡的話,我這點三腳貓的功夫,怎能和孟老鏢頭相提並論?不錯,小兒從小就是我親自教他功夫的,但要是沒有孟老鏢頭的點拔,他又焉能得有今日?所以,我雖然是他的老子,說到把他調教成材的功勞嘛,可還是你這位師父比我大得多了。”言下之意,他這個做老子的當然也有一份不小的“功勞”了。
孟霆哈哈一笑,緩緩說道:“趙大哥,你怎麼和我客氣起來了?說老實話,你老哥是真人不露相,最初我還不知道你有那麼好的武功呢,後來,我給令郎飲招,這才發現他的家傳武功極有根底,我其實是不配做他的師父的。剛才他雖然是用我所教的“大摔碑手”連勝三場,但根基還是家傳的本領,是以我說我不居功,決非尋常的客氣說話!趙大哥,這活我早已想和你說了,今日令郎武功成名就,我就爽快的說了吧,從今之後,令郎在武學的門派上理該‘歸宗認祖’,他是你趙家的傳人,我孟霆可不能再做他的師父了。”
趙斌好像給一盆冷水當頭潑了下來,這才知道原來盂霆的真意乃是要把他的兒子逐出門牆,不再認為徒弟。他嚇得顫聲說道:“孟大哥,你,你不是和我開玩笑吧!這,這怎麼可以
孟霆沉聲說道:“我是十分認真的,你應知道我的脾氣,我說過的話,決不收回。趙大哥,你別多說了,這裡是高手大會,人家還要比武呢。”
這樣的結果也是大出班建侯意料之外,不過他要替完顏長之維持大會的秩序,可也不能為了趙斌的私事阻礙比武的進行。
趙武仲連勝三場,取得了複賽的資格,按規矩坐在演武廳中指定的座位。他聽得師父在小花廳裡的說話,不由得又是發慌又是氣憤。忽地有個人擠到他的後面,隔著一個座位,貼著他的耳朵說道:“孟霆不認你做徒弟,你又何須希罕這樣糊塗的師父?他不要你,王爺可要重用你呢。將來震遠鏢局的總鏢頭也是你的。”趙武仲回頭一看,卻原來是黑鷹年震山的那個徒弟趙登禹。趙武仲一想不錯,登時化愁為喜,飄飄然起來了。
比武繼續進行,有心獵取功名富貴的爭著出場,很快的便有三個人取得連勝三場的成績。這三個人是崆峒派的石青,是大同石家莊的人,海砂幫的羅大虎,和保定的名武師渠存孝。
這三個人是在十九場的比賽之中,各自取得連勝三場的成績的。(由於有幾場是別人先勝了兩場再給他們打敗之故,因此總的場數自是超過九場。)這十六場比賽都是很快的就分出勝負,最快的甚至只有三招兩式,便即有人認輸。看得出有些人限本就是不願意參加比賽,迫於無親,故此只是出來敷衍一番。完顏長之和龍象法王看得都是不禁皺皺眉頭,那知再看下去,更不成話。
原來那些有心向上爬的武師在前面的十九場比賽之中,或如所願或受淘汰之後,剩下來的就是迫於無奈才來比武的了。他們裝作遵守“點到即止”的同道印證武功的規矩,只要對方一打著自己便即認輸,甚至還沒給人家打著,自己先自露出破綻,說是“輸招”而退場了。有兩個人竟然為了爭著認輸而吵了起來,結果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