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有一天,一個律師鬼使神差地找到他,說他己故的母親,生前為他存了份十萬塊的創業基金,如今已經翻了一倍多,並通知他去領取。於是佳明一下子富裕了起來,對未來的繁華也變得躍躍欲試。像是一具給歲月風乾僵化了的生命,忽然給春雷驚、醒復甦了生機或者給注入了靈魂似的,他在心中對著蒼天呼喊:“我陳佳明終於活過來了。”
佳欣不知道他新繼承了一筆財產這事,只是覺得他比以前快活多了。而且眼睛裡一掃往日的灰暗無光,多了些熠熠閃爍的光輝,那是一顆年輕的心,爛漫閃光的青春。
半年前,當佳欣帶著她對自己情人的怨恨來到上海時,佳明還是一隻給束縛在繭中的俑蟲。而現在,他破繭成蝶似的,看到朵稍微漂亮點的女人花,就想在他面前舞弄一翻。難道發生了什麼嗎?佳欣心想。
佳欣對他更多的印象還是逗留在舊日。在她的腦海裡,佳明一直都是一張魚一樣的沒有表情的臉容。一隻她魚缸裡的魚,沒有歡樂,也沒有悲傷淚水,連個像樣子的理想都沒有,對未來也從不奢望什麼。每天只是像魚一樣,在玻璃缸裡游來游去,消度他沒有意義的空白日子。可是,如今佳明的身上已經平添了一種魚躍龍門的生機,這讓佳欣一陳黯然神傷。
佳欣瞬間暗淡的容顏,佳明也留意到了,但他的心完全給眼前這個如水晶般爛漫的女子俘獲了,照顧不到她的情懷。而且,她的情懷,自有人會去照顧。有了新人忘舊人,這原本也是男人沒有進化的動物本性。更何況,有什麼比一個年輕的單身男子,討得一個可愛姑娘的歡欣更要緊的任務呢?
所以,不消幾個小時,佳明跟詩詩已經像是一對熱戀中的男女了。
走出寫字樓,外面正是一個涼風蕭瑟的秋天。
氣候已過秋分時節,又連續落了幾場雨,這幾天外面溫度驟降。男人已經穿上了長袖襯衣,但女人依然不肯放棄漂亮的裙子,把他們的身體包裹起來。
詩詩搓了搓裸露的手臂,表示自己冷。這時的佳明,體貼入微地脫去自己的西裝給她披上。雖然兩個人不過是才認識了幾個小時,但總給人感覺已經熱戀了幾個世紀。
穿上佳明的西裝,詩詩像是隻鳥一樣跳了跳。因著她身材嬌小的緣故,衣服幾乎遮沒了她的膝蓋。
“呀,都可以給我當裙子了,早知道下身就什麼都——”彷彿意識到自己要講出秀人的話似的,詩詩慌忙解釋說:“不不不,話不能這麼講,我意思是說——”
佳明只是看著她笑。
“你不必用這種欣賞的眼光看著我,我也知道自己是個十分可愛的女孩。”儘管樣子有些嬌做,但是,只要欣賞她的人欣賞,那就是一種可愛了。佳明從來沒有在她面前,感覺自己像個男人。在佳欣面前,她通常把他當成是個任她呼來喚去的寵物狗。
佳欣原本想同佳明坐在後面,暫時分開他們,讓腦袋燒得發燙的佳明降降溫,可詩詩卻推開她,說:“你坐前面,坐副駕駛上面,我要暈車的。”佳欣心裡冷笑。
開啟車門,佳明剛要坐進去,忽然感覺有雙眼睛在背後盯著他。回頭發現那個叫方偉同的男子,正站在自己的車旁,一臉過客看風雲的冷漠。這時的佳明才明白,自己剛進這家公司時那幾個女子嚓喳的“情敵”之說。當時他還在想,情人在哪兒呢?
佳明坐進車裡,看了看詩詩。很顯然,他水晶杯裡的那幾枝玫瑰花是方偉同送的。她的移情別戀未必太快了點兒。佳明一邊覺得這女孩燦爛動人之外,又隱隱從她那雙過於澄澈的眼睛中,看到了一種水晶般的冷意。
不過這時的佳明,絕沒有心思去責怪情人的無情,只要對他有情就算是有情。他更願意相信詩詩是棄暗投明,他們兩人才是金童*的天之合,畢竟,愛情是沒有先來後到之分的。相識一千年可能只是一場誤會,金萍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更何況,明天還要繼續下去。假如可以這樣永遠下去,那便是天長地久了。佳明開始想入非非了。
乘人不留意,詩詩手感了一下佳明的西裝。不難發現,那是種極其高檔的進口面料。然後撥弄這領子上的花花公子商標,眼睛含笑的問:
“你是不是花花公子?”
問的突然,佳明一時不知該如何回答,倒是坐在副駕駛上的佳欣刻薄地說:“那不都寫在臉上了嗎?多好的一張小白臉兒呀,就是為了招蜂引蝶而長的。可是,當心別招來只吃人的老虎。”
一句話堵得佳明上氣不接下氣。幸好詩詩並不在意,仍然一副孩子的樣子,翻著他的口袋,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