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寂然無話。
孫媽媽再遲鈍也察覺不對勁了,又把剛才說的幾句話默默在嘴裡嚼了嚼,到沒覺得哪裡不對。
正準備出聲問,卻見知夏忽而站起來,手上疊的衣服也顧不得了,抓著孫媽媽的手急切道,“孫媽媽您可別蒙我,太后娘娘真的下旨了?”
孫媽媽冷不防被嚇一跳,白了知夏一眼,“騙你做什麼,我今兒早上在車上聽見的,許是府裡還沒有傳到府裡,你們不知道也不稀奇。太后娘娘的懿旨昨天下午就到了趙府,連婚期都給定好了,說是今年的十月份,這月份也緊地很,也不知道急啥。”
孫媽媽一股腦將聽到的都給說了。她坐的牛車每次兩文錢,車上滿滿當當擠了十幾個人,這趙家的喜事就是同車一個百曉生說的。
不過知夏的反應也太奇怪了,她和這丫頭處的不錯,平常見她都是處變不驚的樣子,今天這是怎的了?
孫媽媽是個腦洞靈活的,一下就想起了同車的那張家小丫鬟,可憐見的,原來知夏也一樣。
一時間,孫媽媽看著知夏的眼神都變了,想了想嘆了口氣,“唉,知夏啊,聽媽媽一句勸,世上好男兒千千萬萬,何必那麼死心眼只看見一個人。要是信得過你孫媽媽,孫媽媽幫你找,雖說不一定比得過,可一定是最適合你的。”
知夏被孫媽媽的眼神看懵了,“孫媽媽,您說什麼呢?”
“今早那個張家小丫鬟也是這樣。”孫媽媽以為她是嬌羞了,拍了拍知夏的手,小聲說,“跟你孫媽媽裝什麼呀,孫媽媽也年輕過,我懂的。”
“噗嗤!”錦繡終於沒忍住,捂著嘴巴笑出了聲。
知夏這回是真惱了,這孫媽媽,她想問的賜婚的事,真沒什麼心思同她在說笑。再者,聽聽這話說的都是什麼意思。見姑娘還有心思笑,就更是感覺力不從心。知夏性子內向,做不出大喜大怒的姿態,只得咬牙著低聲喚道,“姑娘!”
“好好,我不笑了,不笑了。”錦繡見人都惱了,忙坐直了擺出一副正經的樣子,對著孫媽媽解釋道,“孫媽媽你可會錯意了,咱們知夏的意中人到現在還沒影呢,你再說下去她就該生氣了。知夏她這麼關心這事,估計也是閒的。”
孫媽媽一愣,隨即有些尷尬。好在她不是個愛多想的,被錦繡這麼一說就覺得自己應該是錯了,想想知夏,整日困在內宅也不像是能見到趙家大公子的,因而道,“原來不是啊,我還以為,唉,沒事了。”
“沒事就好,孫媽媽您剛回來,想必還有許多事等著處理,我就不留你了。知夏,帶孫媽媽去拿一碟雲片糕吧。”說完朝孫媽媽一笑,說,“這雖不是我親手做的,但嘗著很不錯,媽媽帶下去打打牙祭也好。”
錦繡是孫媽媽奶大的,這麼多年也算是相互扶持一起過下來的,雖說孫媽媽有時會起點小心思,對她也是敬重大過疼愛,但是真心難得,錦繡自然願意善待她。平日裡有些好東西,也會留她一份。
孫媽媽見狀,也不推辭,笑著道一聲,“多謝姑娘,姑娘費心了。”
“算不得什麼,知夏,快下去拿吧。”錦繡看著欲言又止的知夏輕聲吩咐道。
知夏是有很多話要說的,趙家大公子是姑娘的未婚夫,雖說這事沒幾人知道,姑娘自個兒也不上心,可不代表趙家就能這樣糊弄她們姑娘,著實欺人太甚。姑娘看著不在意,誰知道心裡會不會想不開了呢。
不過眼下有再多話也說不出來了,孫媽媽在這裡且姑娘又吩咐她出去。也罷,給姑娘留些時間好好靜一靜。
兩人走後,原本熱鬧的屋子一下沒了聲,錦繡起身走到梳妝檯。這梳妝檯是文姨娘留下的,木料有點泛黃,上面的光澤早就淡了,具體有多少年歲她也不知道。
梳妝檯前擺放著碩大的雕花木盒子,錦繡開啟翻了翻,真正的翻箱倒櫃好不折騰,終於最角落的一個小格子裡,翻到了那枚玉佩。玉佩被單獨塞在裡面,上面的絡子變得皺巴巴的,甚至有些發黴了,好在那玉還結實,完完整整的。
幸好,幸好,真丟了,把她賣了也不一定還得起。
這可是趙清澤給的定親信物。當時定親定的匆忙,也就交換了信物,她給的也是個月牙玉佩,比起趙清澤的顯然不夠看。如今趙清澤又定了親,這玉佩是要還給他的,她的也要拿回來。
就這樣被搶了親事,真說有多生氣也沒有。
若是沒有這件事,錦繡順利地嫁進趙家,日子肯定也不好過。趙家歷代主婦,哪一個不是千金玉貴的名門出生,一舉一動都透著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