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抗戰拍拍咱大爺的肩,問:“你的傷咋樣了?”
咱大爺說:“不咋樣,還是那樣。俺這傷是小事,一見到你就好一半了。”
咱三大爺過來把咱大爺扶住,讓咱大爺躺下。咱三大爺說:“你別急,讓姚抗戰慢慢說。”咱大爺說俺沒急。這時,咱大爺看到咱二大爺黑著臉在一邊嘆氣。咱大爺說老二咋了,咋像霜打的茄子似的。姚抗戰沒找到八路?
姚抗戰望望咱大爺搖了搖頭,從懷裡掏出了八路的公函。這公函咱大爺第一次見,咱二大爺是第二次見了,第一次也是姚抗戰帶來的,只不過那份公函沒給咱大爺看。這次不行了,這份公函必須給咱大爺看了。
公函上的意思是不承認黑馬團白馬團是八路軍,如果黑馬團白馬團想加入八路軍必須首先解散,以個人之身份,經組織上審查之後才能參加八路軍。對冒充八路軍槍殺投降日軍的主犯,由於給八路軍造成了惡劣的政治影響和軍事損失,八路軍要進行懲處。八路軍派往黑馬團白馬團的兩位幹部,由於沒有完成改造黑馬團白馬團之任務,應負完全責任。
咱大爺拿著公函望望姚抗戰問:“八路這是為什麼?俺打的是日本鬼子,八路為什麼還不認俺?”
姚抗戰說:“打鬼子當然對了,關鍵是什麼時候打鬼子。打已經投降的鬼子,八路是不允許的。這樣,鬼子都不敢向八路投降了,抗戰的勝利果實不都讓國民黨搶去了嘛!”
咱大爺問:“這八路的意思是不要俺黑馬團白馬團了?既然八路不要我們,那俺就找中央軍。俺還有老長官呢。”咱大爺望望咱二大爺又說,“你不勸俺參加八路了吧?”
咱三大爺說:“老大,你別得意,八路還要懲罰你呢!”
“八路憑什麼對俺懲罰,俺又不是八路的人。”
咱大爺說著突然在屋裡暴跳如雷。“俺抗戰是有功的,八路不論功行賞還要懲罰俺,俺不服。二黑、二黑。”咱大爺大聲喊著。咱大爺院子裡其實已經聚集了不少黑馬團白馬團的人,咱大爺一喊二黑,二黑便分開人群就答應了。二黑走進咱大爺家。二黑問:“當家的,叫俺?”
咱大爺說:“俺給你寫封信,你去找中央軍去。”
二黑說:“咋找,到哪兒找?”
咱大爺說:“去大別山,中央軍的遊擊兵團司令部在立煌。”
二黑問:“要是找不到呢?”
“找不到就別回來。”
二黑噘著嘴走了。
咱大爺派二黑去和國軍聯絡,咱二大爺也沒有攔,攔也攔不住呀。咱二大爺說黑馬團白馬團的事俺是管不上了。
咱大爺突然說:“俺黑馬團白馬團居然沒人要了!”咱大爺說完就躺在床上叫喚起來,傷口又疼了。咱大爺嘟嘟囔囔地說,“俺還等八路給俺做手術呢,八路不槍崩了俺就是好的了。俺打死龜田完全是按江湖規矩來的。”咱大爺說著就沒聲音了,累得閉上了眼睛。大家見咱大爺累了都退了出來。
咱大爺派走了二黑就在家裡乾等著。咱大爺乾著急不出汗,急火攻心,小肚子腫得像和麵盆似的,整天躺在床上唉聲嘆氣的。
二黑被派出去根本沒走到大別山。二黑在路上被中央軍抓了丁。二黑把賈文錦的信給長官看,說你抓俺一個幹啥,還有一群在家等著呢。長官一看有那麼多人願意當兵,就把二黑留下好吃好喝地款待著,把賈文錦的信往上報,想邀功。結果捱上面的長官的一陣臭罵。說現在是受降的關鍵時候,誰都可以參加國軍,就是黑馬團白馬團的人不能要。
長官把二黑放了,說你回去吧,黑馬團白馬團的人國軍不要。二黑問為啥?長官說,上面說的,誰都可以參加國軍,就是黑馬團白馬團的人不能要。二黑說,那俺還去大別山的立煌,找另一支國軍。長官說,傻蛋。誰現在還在大別山上待著,全都下山了。抗戰勝利了,還不趕快下山發財。你黑馬團白馬團就是發財發得太快,發得太猛才遭人恨的。
哦,是這樣。那俺回去。二黑說長官能不能給俺一個字據,俺回家好給當家的交差。長官望望二黑說,看不出你還挺會弄事。長官真給二黑寫了個函,還讓人蓋了官印。那函上稱黑馬團白馬團為土匪,國軍方面不但不要黑馬團白馬團,還命黑馬團白馬團無條件向政府繳械投降,匪首還要嚴辦。二黑不識字也不知道字據寫的啥,二黑把字據帶回賈寨給咱大爺,咱大爺看後氣得槍傷崩裂,血和膿流了一褲襠。
咱三大爺連忙讓人去鎮上請郎中,郎中來了看看傷口說,身上有傷一定要靜養,要心平氣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