訊息他們相信了,孤注一擲投機炒作。結果,亞洲金融風暴來了,經營失敗一夕破產,一個吞槍自殺,一個跳樓自殺。”
“剩下的幾個兄弟,”提到自己兄弟,陳父畫風一變,諷刺地一笑,“股市那裡逃過一劫,按錢排位也能算得上上流人物。我以為兄弟終於齊心幹了些正事,結果卻鬧了這麼大的事出來!他們以為我不知道怎麼回事,我知道得清清楚楚。”
陳父是說這牽扯到陳家、需要他和陳濱林在香港待很長一段時間的事兒。先是一個兄弟和政府合作在九龍紅臨水區域投資幾個億修建樓盤,根據居屋計劃建成共兩千多套住宅。結果遇上樓市不景氣,香港政府宣佈停建和停售居屋。這一“臨海地王”位置優越的屋宇被擱置了一年多,直到香港政府宣佈將其出售。而後接盤的竟還是陳家人,被自家兄弟騙來接盤改修豪宅。訊息一出,環保團體、議員、附近居民紛紛譴責開發商批評政府。陳家拆了,就是不充分考慮民意影響社會和諧,不拆,資金套牢,機會成本太大。拆或不拆都是寸步難行,燙手山芋在陳家和香港政府之間轉來轉去。官商勾結的言論甚喧塵上,又恰逢馬上澳門迴歸五週年港澳特首述職會,立法選舉民主派虎視眈眈有了攻擊物件……於是政府繼續施壓,香港陳家的處境簡直是舉步維艱,這才不得不求助於身在大陸的陳父來收拾爛攤子。
陳父最後說:“我這一代兄弟間感情不好,是我最遺憾的事,但我卻無力改變。你和阿易,不要走我們的老路。別人常告訴我抱回來的孩子終究算不得自家人,這些風言風語,自己要有判斷。”
陳濱林:“我知道。”
陳父瞥了陳濱林一眼:“你怎麼也一副悶悶不樂的樣子?真是兄弟連心啊。”
陳濱林不說話,一方面是對抵港後要接手的一切心裡沒底,一方面是不願離開這麼長時間,再加上匆匆離開時葉易強作無事的樣子,這些都讓他心情好不起來。
陳父用英語說了句話,陳濱林聽明白,意思是隻有不停離開,才能明白家在哪裡,家的意義是什麼。
陳父最後道:“不說話了,在飛機上休息一下吧。到了之後可是一場硬戰。”
抵達香港。
陳父和陳濱林殺進董事局。先是陳父出面把一干元老訓得大氣不敢出,緊接著陳濱林根據陳父授意,大義滅親,把幾個行賄受賄拿疏通費的人送進了監獄。公司內部的爛攤子收拾收拾,陳父就退居了二線,開始在山上靜養,明面上不再參與公司事務處理,一切交由陳濱林負責。
這是很明智的做法。由於父輩的強大,當老一代還在持續影響這個企業的時候,二代通常會遇到分派部下幹活的牴觸漠視,想法也很難在集團內部推行。陳父的退位恰到好處地助力了陳濱林一把,彷彿在和所有人宣佈,我的兒子,才是你們今後效忠的物件。
擔子全部壓在陳濱林身上。
從接手企業的那一刻起,他的時間就被掠奪乾淨,更多的是在為別人而活。時間表上按小時排列的各種會議安排和商業洽談,銀行的人要安撫,政府的人要處好關係,就連工地打架都要他親自下去處理。隨著陳家本家財務狀況的透明,才發現參天大樹早已被螞蟻蛀倒,各種私下進賬交易都要處理,陳濱林一時間焦頭爛額,才明白自己是無論如何都沒法鬆綁了。
在20歲出頭的年紀,陳濱林身上肩負起數億元的樓盤重壓。但他飛速地成長起來,老練了許多。更多的時候是在聽,然後做出判斷。某些特殊時刻,他會直接撥通陳父的電話,通話都很簡短,卻都是關鍵性的決策問題。
抵港兩月。
對九龍處樓盤,陳濱林在考慮各種環境和公眾意見之後,為平衡各方的利益決定改變計劃,放棄推倒重建豪宅,而是重新裝修並將物業設施做整體的提升。
這時陳濱林遇到的麻煩是公司的老員工和肅清活動後留下來的元老們。
陳濱林狠勁十足,每天和元老們鬥得不可開交。某天深夜他從公司回家,發生一起午夜交通事故,差點被前面拖車上砸下來的鋼筋壓扁,險些喪命。第二天他就換了一輛改裝悍馬,各種防彈處理,為了預防地雷和火箭炮,以及加強車身的平衡性,後排兩個座異常狹小,雙腿幾乎無處可放。車身中間部分幾乎全讓給了6。5升的增壓引擎,生生把乘客位擠在兩邊。後來一逢活動陳濱林必定是軟硬皆施堵得元老們不得不坐這輛改裝悍馬後座,他們就漸漸消停下來。
而那些老員工們習慣了有事就找老闆,以前沒做過,陳濱林教了一遍兩遍三遍,交上來的解決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