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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部分

李在喜極而泣地朝機艙狂奔而去,極有眼色地留下葉易。

葉易抓起兒子的爪子朝陳濱林揮了揮:“和爸爸說再見。”

陳濱林:“早點回來。”

葉易:“等我在資本主義社會享樂夠了就回來。”

陳濱林不輕不重地拍了葉易一巴掌:“然後等著回來被收拾?”

前面的人催促葉易,葉易飛快地親了陳濱林一口,說:“我走了。給人打個招呼,我把兒子帶上飛機,託運不放心。”

陳濱林掏出電話,示意葉易先走。

飛機上樑顯坐在葉易後面,他之前在機場顧著和陳濱林說話,沒注意梁顯,現在才發現梁顯的穿著有些用力過猛。

三四月的香港,梁顯穿了件型到爆的大衣——下飛機後,在穿針織衫的人群中,二十度的氣溫裡,被熱成了狗。

李在把兒子繞了一圈圍在梁顯脖子上:“差條圍巾,這身裝備就圓滿了。你看,還是皮毛的。”

葉易拍了拍梁顯的肩膀,安慰道:“別傷心,回酒店吹空調吧。”

梁顯徒勞解釋道:“我助理說,跟著你會有街拍,要我做好準備。”

葉易笑得更大聲了:“我們從機場後門繞過去,就是怕被人拍啊。”

梁顯看著身邊的葉易,耳朵不易察覺地紅了紅。

香港電影節每年除了放映歐洲三大節最新的獲獎或參賽的影片,還有一些內地獨立電影。比如葉易這部片子,導演拿了國外電影扶植計劃的資金,如果能在電影節上籤下幾個發行協議做好國際銷售,基本就能回本。

導演一開始就打算把片子送去香港電影節,幾月份殺青幾月份做完後期,都是按照這個時間表趕進度。一共拍了兩百個小時,片比1:100,可以用素材剪出三四部不同的版本,所有可能性都想好了。電影節的版本因為不用擔心審查問題,剪輯起來很順利。

片子是難得的現實主義,講自我或他人的切身相關,不僅取材於現實生活,在現實主義意義上也站穩住腳。表達並不隔靴搔癢,沒有糾纏於敘事語言和人物結構,採用乾淨、簡單、聚焦、並行的敘事線,視點狠而平穩,沒有窺探或者意淫出軌這件事本身,而是用出軌串起兩個共生家庭的各自苦難。

影片最後葉易從餐館裡走出來,頭也不回的朝馬路上走去。梁顯繼續埋頭吃麵,塞了滿嘴,低著頭能看到眼角彎了彎。

梁顯終於從陰鬱暴力的性格中逃出一片生天,衝鏡頭不明顯的一個笑,暖了全片的基調,非常打動人。古琴加進編曲的後搖在此時響起,全劇終。

電影放映後反響不錯,記者碰到梁顯,採訪問他和葉易都分別影片裡有出色的表現,葉易也算是競爭對手,有什麼感受。

梁顯回答:“我沒這麼想。因為我覺得自己還不在競爭範圍內。”

然後笑笑。

其餘外國記者不認識梁顯,中國記者大部分是香港人,說的普通話各自聽不懂。之前替整個劇組翻譯的人是葉易,然而他現在正忙著自己的事。

這是同性戀情曝光後葉易第一次出現在公眾場合,關於此事的獨家專訪就安排在香港,電影節亮相之後。

長相的價值在此體現。再艱險的局面,只要有容貌加持,就總會過去。不論起因過程如何慘烈,到了最後,總會以雜誌封面網站頭條的微笑專訪,光彩收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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