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語氣轉得平靜,而在璇璣城的人,似乎聽到一聲暴雷。
尤城主臉色一突,有點沉不住氣了。
“真是你?”尤城主似乎還不肯承認事實。
“不錯,是我。山東濟寧州的流雲劍客劉安邦,是許某的知交朋友。去年歲末年今春正,貴城十路統領之一,庚字號統領白虎墾君關彪……”
“小輩,老夫不想聽捕風捉影的傳聞廢話。”尤城主打斷他的話。
“好,在下也不想多廢話,因為你是一個浪得虛名,沒有擔當的懦夫。你會貪生怕死否認你的一切罪行。你可以謀殺了紅塵魔尊,而假冒他的身份在江湖風流享樂,你會為了保全自己的聲望,而以另一種面目為非作歹,你會假裝躲在城裡享福,表示與江湖任何血案無關。”許彥方愈說愈冒火。
說著,他取出包裹中三包簿冊舉得高高地:“昨晚在下深入線官,毀了練功房,斃了你的內室五星主,取得十路統領在天下各地作案的交招原本,裡面詳載有劉家血案的經過,你否認嗎?”
“你……”尤城主臉色又變,變得猙獰可怖。
“你要在下逐件朗讀嗎?你是個肯擔當的人嗎?”
“不必了。”尤城主厲聲說:“你要怎樣?”
“血債血還,這是我風塵浪子找你的理由。在下鄭重宣告,離開虎跳橋之後,就是復仇搏殺的開始,在下於日正當中,在山門等你,在一谷一莊與諸位老前輩作證之下,你我作一場公平的生死純鬥。
這是避免血流成河的最佳辦法,希望閣下有這份勇氣和豪情,做一個公認其實的一代豪霸,而非名不符實的懦夫膽小鬼。”
“你是個好人才。”尤城主臉色又變,蠻得陰森莫測:“你愚弄了所有的江湖朋友,都把你看成二流人物,老夫眼線湖光下,也忽略了你這位表現平凡的浪子。”
“所以你毫無顧忌挫屠殺在下的知交好友。”
“事前本城的人,確是不知流雲劍客有你這位朋友,流雲劍客連三流的人物也排不上的。”
“現在說這些話已無意義,閣下……”
“冤家直解不宜結,發生了的事已成定局,過去的事只能把它忘了。我願意補償你,你要什麼,我給你什麼,你提出來好了。”
“我不是已經提出了嗎?”
“提出了?”
“日正當中,山門外公平決鬥。”
“你聽我說……”
“午正見,閣下。”許彥方抱拳施禮,昂然轉身大踏步走了。
一谷一莊還有四十位男女,在山門右方觀戰。
縹緲神魔四個人,分列在左方。
眼看午正光臨,但不見璇璣城的人出現。
許彥方的腰帶上,插了一把連鞘長劍,屹立在山門外的廣場上,臉上毫無表情,似乎對即將到來的生死決鬥無功於衷,神情毫無被動。
那懦夫可能已逃到大姑搪。縹緲神魔突然怪叫:“怕死鬼!
他要逃回璇璣城躲起來了。”
“不會的,老前輩。”許彥方大聲說:“他的確是怕死鬼,但怕死鬼保命的金科玉律他清楚得很,他知道怎樣才能成為既是怕死鬼,又是蓋世的梟雄。”
“什麼金科玉律?”
“他有用不完的血腥錢,有無數花重金網羅致的忠心耿耿高手爪牙,他必須不擇手段,必須運用可用的人手,送我去見閻王。
以他的身份地位來說,不接受指名決鬥並不丟人,所以,他正布妥有效的天羅地網,不殺死我,他不會逃回璇璣城耽驚受怕,因為他知道我出入璇璣城如人無人之境。”
“噎!有此可能。”
“不是有此可能,而是必定如此。所以,諸位最好不要急於離開東林寺,奔向九江避難,他會在途中全力搏殺你們滅口。”
“咱們不會離開。”範莊主咬牙說:“飛揚山莊的朋友,正從四面八方往九江趕。”
“這懦夫!他不會來了。”許彥方抬頭看看日影:“他從來,我去找他。”
在附近走了一圈,沒發現任何一個屬於璇璣城的人。
璇璣城的人已好走了,威震天下的湧陽王,居然帶了全城精銳溜之大吉。
以藩陽王的身份地位,不接受一個後生晚輩二流江湖浪人的決鬥,是合情合理的正當行為。
“不是每一個阿貓阿狗,都可以任意向權勢人物要求決鬥的。
大姑塘的碼頭稱為女兒港市,面對著湖心其形如鞍的大孤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