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正寒打斷道:“可以陪我睡一會兒麼?”
“大白天的,”夏林希十分堅貞道,“我不會回答這種問題。”
她這種傲嬌的樣子,其實也是相當可愛。又因為衣領釦子開了,長髮散在肩頭和胸前,更是說不出的撩人。
蔣正寒便說:“我當你預設了。”言罷也不顧她的意見,直接把她擄到了床上。
昨晚通宵一夜的人,不止蔣正寒一個,其實還有夏林希。但她此時並不困,她將下巴墊在枕頭上,溫順得像一隻小貓,沒有別的原因,只是蔣正寒給她揉肩了。
力道適中,手法得當,她舒服的想嘆息。
夏林希趴在被子上,過了大概一兩分鐘,又覺得有些不對勁,於是繼續和他理論:“光天化日,你把我扔到床上……”
後面要抗議什麼,她暫時想不出來。
蔣正寒摸過她的後背,接著躺在了她的身旁:“我猜你昨晚也沒睡。”
夏林希剛才還很硬氣,現在又滾進他的懷裡,她沒有討論昨晚的睡眠,轉而提起一個疑問:“我有一點想不通,為什麼xv公司會那麼誠實,承認交易記錄是偽造的呢?”
“這要問謝平川了,”蔣正寒道,“我也不確定。”
夏林希點了點頭,又想起新的問題:“你們真的要和xv公司打官司嗎?”
“只是發了一封律師函。”蔣正寒一邊和她說話,一邊給她蓋上了被子。
夏林希鑽進了被窩裡,長髮在鵝毛枕頭上鋪開,也有幾縷搭在了耳邊,越發襯得她膚白如玉。
蔣正寒捏了她的臉,她也沒什麼脾氣了。即便困成現在這個樣子,夏林希還是問了一句:“剛才你和徐智禮,你們都聊了些什麼?”
蔣正寒嗓音低沉,有意哄她睡覺:“聊到了網路資訊更新快,微博的熱點容易轉移。”他把她的頭髮撥到耳後,動作十分溫和緩慢,好像在對待一塊珍寶。
夏林希快要睡著了,但她努力地忍住了:“你覺不覺得,微博是一個很神奇的軟體……”她的聲音漸漸變輕:“有的時候,幾句很平常的話,配上一個風景圖片,就可以登上熱搜。”
她說:“不同的營銷號屬於相同的公司,所有的營銷號轉發相同的內容,你看到的東西也可能是……他們想讓你看到的。”
蔣正寒沒有回答,他吻了她的臉頰,猜想再過幾秒鐘,她大概就要睡著了。
然而夏林希還說了一句:“所以接收到了資訊,也要有自己的判斷。”
事態的發展好像驗證了她的話。
又過了幾天,知乎上出現新的專欄文章。這一篇不同於匿名作者,有著謝平川的真實署名,他把所有矛頭指向了鄭尋,完全不顧昔日同事情誼。
作為程式設計話題下的優秀回答者,謝平川在這個平臺並非默默無聞,早先他被汙衊出賣公司資料的時候,就有一部分人抱有懷疑態度,如今他自己不怕事情鬧大,仍然有看熱鬧的人表示支援。
根據謝平川的論述,先前那篇控訴實習生的文章,都是出自於鄭尋的胡編亂造,經歷一番技術扒皮以後,他有理由相信整場事件,都是一個無理取鬧的惡毒策劃。
文章出來沒多久,鄭尋頂著大號來了。他刷了一通蒼白的解釋,表達了不想撕.逼的心態。
底下評論跟風起鬨:“此時不撕,更待何時?”“知乎早就是天涯了,你別怕。”“丁香園的cto都敢撕,你有什麼不敢撕?”
許是因為受到了鼓舞,鄭尋就真的撕了起來。
他到底還是年輕,也沒怎麼混過社會,在學校裡鑽研技術,進了公司卻並不適應。當下又不想頂黑鍋,每句話都自相矛盾,多說多錯,越說越錯。
謝平川坐在電腦的這一邊,把他的發言單獨截了下來,做成了一個簡略的長微博,加上蔣正寒提供的分析內容,再次轉發到了微博平臺上。
謝平川的時間很寶貴,他把時間花在這種無聊的事情上,自己心裡也不是很舒服,但是歸根結底,蔣正寒還是一個大學生,哪怕明年沒人記得這件事,謝平川也要先給他洗白了。
他洗得比較徹底。
最直觀的表現在於,大概兩個禮拜之後,蔣正寒接到了hr的電話。在此之前的三個禮拜,他一直都是無人問津的狀態。
新學期已經開始,他破天荒地來上課了。
那是一個課間休息的時刻,他握著手機站在學校走廊處,聽到hr格外客氣地說:“您好,請問是蔣正寒先生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