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上線,他雖然思路清晰,回答卻模稜兩可。
到了三點十分左右,衛董事長收拾了東西,他從位置上站起來,笑著和徐智禮握手:“你們的產品挺不錯,和你父親說得一樣。”
徐智禮自認為有戲,雙手握住了衛董:“那咱們什麼時候談投資?”
衛董事長誠懇道:“改天我們再約時間。”
他看了一下手錶,臉上笑意不減:“這樣吧,我今天還有事,回頭我們再聯絡。”
徐智禮馬上應好,拍了拍衛董的肩膀。
他目送他們一行人出門,站在包廂的最裡面,整理了一下衣領,隨後看向了鄭尋,興奮不已道:“成功不難吧?你看,這就解決了投資人。”
鄭尋今年二十六歲,他雖然研究生剛畢業,也算經歷過一些風雨,他沒有徐智禮的樂觀,卻仍然諂媚道:“你是我們的徐總嘛,解決幾個投資人,還不是分分鐘的事。”
徐智禮笑道:“走吧,我要去隔壁,找我女朋友。”
他拎著一個電腦包,自己的腰桿挺得筆直,走起路來大步流星,充滿少年人的意氣風發。
然而楚秋妍剛一見到他,就兜頭潑了一盆冷水:“你結束了?”她抬頭反覆打量他,見他兩手空空,只有一個灰色電腦包,她的神色充滿了疑惑:“投資方什麼東西都沒給你嗎,他們直接出門了?”
楚秋妍所在的包廂,點了幾份甜品和飲料,她一向喜歡吃東西,手裡還端著一個盤子。徐智禮站到她的身旁,從她的盤子裡拿出三明治,自己咬了一口說:“楚楚,你別想多了,沒給什麼東西,不是正常的嗎?”
楚秋妍今日化了妝,打扮得十分秀麗,徐智禮面上有光,伸手摟住了她——他對除了楚秋妍以外的女生,從來沒有絲毫的興趣,但是楚秋妍一貫多想的毛病……他也希望她能早點改正。
鄭尋在一旁打趣道:“是啊,徐總夫人,現在的檔案材料,不能用郵件傳嗎?幹嘛要當面給啊,還容易弄丟。”
此時此刻,在相隔不遠的某一棟居民樓裡,蔣正寒恰巧開啟了一個檔案袋,拿出了一沓衛董當面給他的東西。
他今天下午沒去上班,待在了自己的家中。
夏林希出門了,家裡除了他之外,只有一個謝平川。
謝平川衣著簡單,他穿著一件襯衫和休閒褲,彷彿一位在校的大學生,腿上放著膝上型電腦,就坐在蔣正寒的身旁。
蔣正寒給他倒茶:“你今晚有事麼?不如留下來吃飯。”
謝平川很快答應了,隨即又問道:“衛董事長給你的檔案,還是你問他要來的?”他手指按在鍵盤上,正在瀏覽專案架構。
蔣正寒笑道:“他們臨走的時候,衛董給的。”
言罷,他從沙發上站起來,走進了不遠處的書房。
謝平川等了他一陣,見他拿著一張邀請函,徑直遞到了自己面前。
“下個月十九號,你有時間麼?”蔣正寒點到即止,沒有再說別的話。
從今年二月份算起,到現在整整六個月,期間蔣正寒試探他無數次,開出了各種各樣的條件,時常與他探討技術問題,彷彿一次次的華山論劍,每當有空必然邀請他做客,似乎還掌握了他的飲食偏好,做出的菜色越發契合他的口味。
謝平川並非鐵石心腸,他的內心有一點動搖。
他今年剛滿二十七歲,仍是一位風華正茂的青年,又因為從前的積累,日子一向過得滋潤。雖然早就從xv公司離職了,但他不用上班也能養活自己,手裡還攥著大把的股票期權,他其實不用給自己找麻煩。
創業的艱辛,他當然知道。
蔣正寒握著邀請函,語氣仍然十分溫和:“1.0產品上線的時候,廣告過濾的模組,還有不少的缺點。”他把邀請函放在茶几上,走到了謝平川的身邊:“按照你說的演算法,我們做出了改進,現在的效果很好。”
謝平川笑了笑,回應道:“別的模組怎麼樣,圖片鑑黃的功能,實現得順不順利?”
他沒有和蔣正寒簽訂合同,卻對他們的公司瞭如指掌。蔣正寒與他商討問題時,從來不避諱技術秘密,謝平川從前覺得他單純,如今卻覺得他心思深。
蔣正寒道:“你來公司看一眼進展……”
蔣正寒的話尚未說完,謝平川拿起了邀請函,合上手中的膝上型電腦,跟著回答了一個好字。
客廳還是原來的客廳,不過下午的陽光照進來,映在雪白的瓷磚上,顯得大廳格外明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