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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部分

有一個可能,它被什麼東西擋住了。這代表著這種方牆並不止一面。

轟隆一聲,楚離身後的馬車已被另一道牆掀翻,兩匹拉車的馬卻是不知所蹤。

空氣中有著淡淡的血腥味,楚離靜靜站著,劍意卻已將周圍空氣扭曲,隱隱的,向內塌陷。

無邊無垠的琉璃世界橫亙眼前,卻早不是完整的樣子。它就像是摔碎的琉璃,東一塊西一塊,而切碎它的,竟是這神秘升起的高牆!

楚離終於面色微變,凝重起來。

作者有話要說:

☆、第五十八章 無量

黑夜之中天地無光,卻有無數高牆憑空升起,切碎天地,飛沙走石。

可百里之外,卻是月明星稀,晴空萬里。一行人靜默地站在山崗上,看著遠處地平線上一團巨大的黑煙翻滾著,轟鳴著,夜風中,一股冰冷至極的寒意從那處遙遙傳來。

“春月秋華多少,過往雲煙不復,風雨飄搖幾時休,江山依舊逍遙……不羨世人不羨仙,只羨一枕黃粱覺,醉夢千年酒……”

“……冰崖玄冢枉然,魔窟無量滄桑,白駒隙下人如水,萬載如歌憑誰唱,不求仙神不肖魔,只嘆大道之下螻蟻橫,天地不仁芻狗哀!”

月下,一襲白衣的男子撫琴而歌,沁如珠玉,妙如幽蘭。他微笑著半闔著雙眸,彷彿已醉倒在這無邊月色下,歌聲中的蒼涼也不能讓他沉陷。

然而天地卻已沉陷。

他身邊的人恭敬地站著,卻有一人又驚又怕,此刻忍不住出聲:“白羽衣,你到底在做什麼?”

此人一身錦衣,面容卻有些蒼白,正是那日被白羽衣追殺至絕境的柴銘。

這些天他被白羽衣抓住,並未受什麼虐待,可是卻見識到了這人的詭異之處。每日白羽衣都要尋一地方唱這首曲子,他本還笑這人竟學這些青樓楚坊的手段,一連一十三天,他也只敢在心裡鄙夷幾句罷了。倒是焦心對方答應他的另一件事,眼睜睜看著柴蹠安然無恙地趕路,他恨極難消,絕不容忍他活著回到柴家,可白羽衣不動手,他也不敢造次。

今日見那遠處隨著歌聲,黑煙四起,遮天蔽日,間或看到磚牆條石偌大一座建築若隱若現,直把他驚得目瞪口呆,心中哆嗦地想著,莫不是這白羽衣不是人?見他琴音漸了,忍不住開口問出聲來。

白羽衣睜開眼睛,淡淡地挑動琴絃,面上依舊帶著那縷溫柔的微笑,“只嘆大道之下螻蟻橫,天地不仁芻狗哀,說的不正是我們這些人麼。”他嘆了口氣,有些遺憾,“冰崖即開,魔窟當現。這無量迷城,足以將來到大漠的人一網打盡。”

“若你那弟弟肯給我玲瓏古劍,此時我倒可以放他們一馬。”

“可是人啊,總要在選擇之後才來後悔,你說是不是,柴大公子?”白羽衣絲毫不理會柴銘變得鐵青的臉。柴銘冷哼一聲,“你答應的事情,何時兌現?”

白羽衣輕笑一聲,“急什麼,你這模樣如何當得起柴家主人。”

“你要反悔?!”柴銘又驚又怒。

只聽“啪”地一聲,柴銘面頰紅腫,踉蹌倒地,白羽衣抽出一方絲帕擦拭著雙手,“我反悔你又能如何?”他輕柔地看著漲紅了臉,惱怒不甘的柴銘,目中閃過一絲失望,“喜怒形色,毫無城府,即便你做了柴家主人,也是被人利用的份。我到真有些猶豫,要不要跟你合作。”

柴銘聞言知道自己太過著急了,暗道不好,他已什麼都沒有,他怎能什麼都沒有?!一咬牙,撲過去拽住白羽衣的衣襬,“不,只要你讓我當上柴家主人,我什麼都答應你!”

“哦?什麼都答應?”白羽衣淡淡道,似是非常感興趣。

“說說看。”

柴銘仰看著白羽衣黝黑無情的雙目,顫聲道:“柴家所有產業,在下願上交五成紅利。你,你讓我做什麼,我就做什麼……”

白羽衣搖頭失笑,“只怕我要你做的,你做不到呢?”

“我,我做的到……”柴銘心中驚惶不已,怕是連話都沒有聽清楚。見狀,白羽衣也不惱,只淡淡地開口,“那麼,先笑一個給我看。”

柴銘一僵,他此刻如何笑得出來?況且他趴伏在地上,百般狼狽,而白羽衣卻衣著整潔站在他面前,周圍還有僕役看著,那要求又是如此孟浪,他面色白了又紅,紅了又白,在白羽衣含笑的目光中,扯出一個難看的笑容。

“忍辱負重,倒還有些可取之處。起來罷。”

柴銘心中一鬆,連忙站起來,卻是再也不敢生出其他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