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傻笑,一臉的心不在焉。
她想著想著走了神,一不小心手裡的鏟子一鬆,那堆勉強了半天還不成型的沙子,立刻崩成一堆,這個東西,她以前到現在還是學不會,舒以安洩氣地望著再次塌成一堆的沙子,垂頭喪氣,原來時間過去,學不會的東西還是學不會。
以前他帶著她來海邊,很迅速地堆出一座漂亮的城堡,他跟她說:“這是我們的家,我們可以住在裡面,每天聽著海浪的聲音,每晚相擁而眠,以後也會有我們的孩子陪我們,一家人永遠都在一起。”
她當時多麼理所當然,多麼不在意,可是現在,她的感情就像她手裡的沙,越想要抓住,就越是什麼都抓不住。
望著那堆亂七八糟的沙子,她心裡非常難過。
楚沛拍到理想的照片,轉身往回家的路走,看到舒以安的頭上很明顯地頂著一層名為灰心的烏雲,他看著那堆塌得不成樣子的沙,冷冷一哼,“這世上很多事情都是勉強不了的。”
舒以安猛地從膝上抬起頭來,望著他唇角的那絲冷笑,她心底一痛,卻發現自己無法開口去反駁他。
“很多事情過去就是過去,做不到的永遠也做不到,再努力也是一場空,就像這堆沙,在你的手裡,永遠也成不了城堡,何必勉強。”
舒以安忽然發現有口氣悶在她的胸口,讓她悶得生疼,疼得快要無法呼吸,這麼長時間他跟她說話都是這種冷冷的腔調,從小到大她已經習慣他的溫柔呵護,怎麼可能忍受得了這樣的冷遇?她看他毫不留戀的越走越遠,不由得氣上心頭,站起來用力地喊:“楚沛,你少瞧不起人。”
他頓了頓,繼續往前走。
“你說很多事情並不是勉強就可以,我偏偏要勉強給你看。”她伸手抓起一把沙子用力地扔向他,當然沒有扔中,被海風一吹就紛紛揚揚,“你等著,我一定會堆出一座沙堡的!”
他直接就走掉了,剩下舒以安一個人站在海灘邊,氣紅了眼,“什麼嘛,不接受我也不需要冷嘲熱諷呀。”
她偏就跟他槓上了,誓言要讓他收回那句話,因為,她不想讓他認定,他們感情已經是無法再勉強的事。
於是從那天開始,每天下午都可以看到舒以安獨自一人在沙灘上堆沙堡的身影,她不擔心他會趁她不在,自己一個人偷偷走掉,事實上這片沙灘正好對著楚沛的屋子,他要離開她必然會看見。
一連一個禮拜,她都是在沙子塌了又堆,堆了又塌的迴圈中度過,已經數不清多少次了,但舒以安卻一點都不會不耐煩,沙子雖然不算粗,但天天這樣磨下去,她的手已經被磨得起了泡,可是她說了會做到,就一定會做到。
楚沛站在二樓的窗邊望著沙灘上那個蹲著的倔強人兒,為她的固執咬牙,也為她不愛惜自己的身體而心疼,可是這次他不能這麼快就心軟,他要教會她,愛情不是理所當然,分手也不是可以隨便說出口的。
這麼長的時間,他一直把她當成寶貝來愛護,不希望她受到挫折,不想她受到傷害,所以會讓她不開心的事情,他一定會在那之前為她解決,可是他的保護讓她已經習慣,她習慣了這份感情,就學不會去思考,學不會珍惜。
所以這次,以前他忽略的東西,他要一次教給她,她可以對任何事都沒心沒肺,但唯獨感情不可以,所以他雖然到了南部,但還是透過於佳辰和自己弟弟將訊息傳遞給她,他只給她半個月的時間,如果這傢伙傻傻地還是想不明白,他就要親自去臺北抓人了,幸好,她沒有讓她失望。
他想給她一次教訓的,可他又控制不住自己的心軟,看她每次跟在他身後可憐兮兮地叫著“楚沛、楚沛。”看她為他忙碌著做飯,雖然每次都是慘不忍睹,他的心都是疼著的。
現在看她這麼執著地蹲在那裡堆沙堡,想到她紅腫的手指,他有多少次想這樣衝下去抱她入懷,但他生生忍住,勉強在這裡看她失敗再來,不斷重複。
傍晚的時候天氣變化得厲害,新聞臺這幾天一直在播報,可能馬上會有颱風登陸,這幾天海邊的浪湧得很激烈。
“楚沛,楚沛!”劈里啪啦一頓急躁的腳步聲,舒以安興奮地開啟大門跑了進來,伸手去拉他,“快點,快點去看,我堆好了,我堆了一個沙堡。”
她的手上、身上沾滿了沙子,可是卻開心地像是孩子一樣,臉蛋紅彤彤的特別興奮。
()
他抬手躲過了她,理也不理她。
“走啦,去看一看嘛。”她無視他的拒絕和冷淡,就是賴上去拖他,握住了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