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芩凨聽他如此說,也不扶他了,結果畢方一個腳滑,險些摔倒在地,還好顧芩凨眼疾手快把他抱住了。
“喂,站穩。”顧芩凨喊道。
畢方笑著在顧芩凨手臂上趴著,開口就是酒氣,“我今天高興,就多喝了幾杯。”
顧芩凨把畢方扶到床上,讓他躺下,畢方打著酒嗝,顧芩凨想為他倒杯解酒茶,畢方卻抓住了顧芩凨的手,不讓他走。
“明天我們還要趕路,你再不睡明天就走不了了。”顧芩凨彎下腰朝他笑道。
畢方打量著顧芩凨,道:“不用再看著你受巫毒的苦,我真的很開心。”
顧芩凨抿抿嘴唇,心裡很為畢方的話動容,嘴上卻只是輕聲道:“謝謝你為我所做的一切。”
“噓。”畢方將顧芩凨攬入懷裡,讓他靠在自己胸口,“什麼都別說,我只要你笑,你笑的時候,我就覺得什麼都可以無所謂,哪怕是上天入地,我都要做到。”
顧芩凨牢牢的抱緊畢方,他心中同樣有那番話,他只願自己總能讓畢方笑,而不願畢方再為他操心、冒險和難過,從離開試劍山莊到現在,他們經歷了那麼多,卻總是畢方浴血奮戰,他知道自己拖累著畢方,所以他希望自己可以早日痊癒,也希望自己可以將冰魄練到最高境界,那時他便可以與畢方並肩,不必讓他孤軍奮戰。
畢方撫摸著顧芩凨的頭髮,笑道:“要是能和你一直這樣下去,該多好。”
顧芩凨抬頭,把下巴擱在他的胸口,笑道:“你要是再不理試劍山莊,他們真要把你給廢了,到時候你就要流落江湖,可就沒心情和我逍遙自在了。”
畢方開懷的笑道:“你不說我還真忘了他們,明天我就讓他們回去,免得山莊空虛,被人窺視。”
看他說的沒一點愧疚,顧芩凨伸手撓他癢,還笑話道:“你就是玩的忘了姓什麼。”
畢方笑著躲開顧芩凨的偷襲,顧芩凨和他在床上打鬧成一團,兩人完全沒了樣子,你抓我咬,直到燭燈熄滅,帷幕放下。
這萬籟俱靜之時,唯有琴瑟之聲悠揚四海。
明月映千山,山河共此時。
月下謝君諾獨坐亭臺,舉杯邀約影成雙。
謝君諾回頭,軻戎向他走來。
“聽聞世子光臨寒舍,有失遠迎。”軻戎客氣道,“今日山莊內瑣事太多,未能及時接待世子,是軻某怠慢了。”
“昨日還多謝軻峰主收留,才讓文雲不至於露宿野外,何有怠慢之意。”謝君諾謝禮道。
軻戎邀他坐下,為自己斟上一杯酒後,軻戎問道:“聽弟子說世子還有一位朋友,不知是否還在宮內。”
“他今天早上已經離開。”謝君諾道:“聽聞軻峰主今日與眾位大俠前往仙人洞,沒有人受傷吧。”
軻戎笑道:“有人失蹤,也有人遭了不測,不過多數都平安返回天極峰。”
“竟然有人……果然仙人洞危險詭密,不愧是武林聖地。”謝君諾道:“只是不知是哪位少俠竟遭此不測。”
“巫教武堂堂主,還有我派的部分弟子。”軻戎嘆息道。
謝君諾的手狠狠的捏緊,他掙扎了半響才緩過神來,故作冷靜道:“聽聞巫教中人武功高強,怎會遭此不測?”
軻戎喝下酒,“具體情況軻某也並不太清楚,只是顧少俠親眼所見堯清墜下懸崖,涯下乃萬丈深淵,無人可以倖免。”
謝君諾端起酒杯,卻覺得自己手指在發抖,他放下酒杯,悠悠道:“原來如此,這位少俠果真是不幸。”
“唉,巫教欺壓中原門派已久,彼此恐怕又有軒然大波……”
軻戎餘下說的話,謝君諾已是記不太清,他只是掛念著堯清,心裡很亂,卻不知如何是好,他知道堯清必定活著,可那萬丈深淵,堯清又如何能活下來?
渾渾噩噩的告別軻戎後,謝君諾獨自回到房間。 軻戎說堯清已遭不測,謝君諾不信。 他與堯清性命相依,若堯清已死,他肯定可以感覺到,可現在他毫無感知。
可是若墜下萬丈深淵,堯清又會去哪裡?既然他活著,為何他不來尋他?謝君諾背靠著門,喃喃道:“堯清,你一定要回來。”
可他心裡卻是茫茫不知歸處,他思來想去便覺得自己不能在這裡空等堯清,他要前往尋找堯清。
天極九宮有門禁,半夜出不了山門,謝君諾這一夜只得坐在窗前無眠,待天朦朧亮時,他便出門獨自一人前往落魂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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