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濃的璧人。
“今晚讓本王唱曲給你聽吧。”楚北捷好不容易鬆開了娉婷,淡淡笑著,凝神想了一會,竟真的唱起來。
“故春盈,方恨夥思;故秋思,方恨離情;不離不棄……”
他的聲音低沉渾厚,豪邁多情,每個字從喉間玉石般跳出,閃爍在林間。
“不離不棄……”
清音夜起,林風暗磋年華。
無琴。
但楚北捷低沉的歌聲,並不需要琴聲來配。
他用心低唱,僅僅不離不棄四字,已足以讓昔日絮翻蝶舞的敬安王府隨風,讓堪布城外怒馬鮮衣的對峙隨風,讓這一路上無數次絆倒他們、刺痛他們的哀傷和回憶,隨風。
傷意離緒,歸來舊處。
歌聲在林中徘徊飄蕩,嵌入每一片記憶,娉婷聽得如痴如醉,睫毛一顫,眼淚直直墜下,在舒展的青草上飛濺成花的瞬間,歌聲停止了。
林中極靜,讓娉婷聽清楚楚北捷的每一個悠長的呼吸,甚至每一次心跳。
“娉婷,我今日終於懂了。”楚北捷一曲既了,極認真地道。
娉婷舉袖,不動聲色地擦擦眼角:“王爺懂了什麼?”
楚北捷寵溺地用雙臂將她圈著,沉聲道:“懂了你的百轉千折,不改初衷。”
“百轉千折,不改初衷……”娉婷低低咀嚼。
“聰明的白娉婷,愚蠢的白娉婷,善良的白娉婷,狠毒的白娉婷,都是我所愛的白娉婷。”楚北捷長長舒出一口氣,反問:“我怎會後悔?”
娉婷眸中淚光閃爍,緩緩抬頭,看清楚他眼中光芒,堅定毅然。
冰塊破碎的聲音不知從何處傳來,漸漸似成了藏在雲層中的雷鳴,隱隱迴盪心田。
哀怨和隱埋的恨意,煙消雲散去吧。
即使曾酒趁弦哀,燈照離席,那又如何?
她曾身懷六甲,哭倒在撒滿藥汁的冰冷地上,將絕望傾倒於五湖四海。
身後,是他帶領的千里追兵,火光沖天的騰騰殺氣。
曾經對月而起的誓言,要覆蓋如此,如此多的往事,要經得起如此,如此多的考驗。
她將目光移向天邊,忽然帶著驚喜似的輕道:“月亮出來了。”
“在哪?”
細得像嫩蔥似的指往天上一挑:“在那,王爺沒看見?”
楚北捷沒有轉頭,直直看著她,像要用眸子那兩汪深邃�